伦敦冬季和国内气温稍有不同,同样寒冷,但空气却更加潮湿温润些。取行李箱,他们乘机场计程车赶往市中心,付
行程较长,他们订是商务舱,虽然舒适安静,但付宇峥这个素来浅眠人,竟然能在飞机上持续睡将近十个小时,中途遇到气流颠簸都没有醒过来,也是仉南万万没想到事情。
他知道这段时间他累惨,不眠不休工作,只是为能攒出时间赴这次双人行程。
有些感动,更多心疼。
仉南按下服务灯,向空姐要杯温水,付宇峥慢慢喝完,整个人也清醒过来。
机舱外依旧是浓黑夜色,俯瞰而去,只能依稀辨别万丈高空下点点闪映城市灯火,直到这个时候,种类似于“真又回来”矛盾心理,才渐渐清晰起来。
银色机翼划过长空云流,仉南靠着舷窗,云层中有稀疏而淡薄光线渗透,他对付宇峥笑道:“这样天气,航班居然没有延迟,这是什神仙运气?”
付宇峥拿两个蒸汽眼罩,递过来个给他,长时间高负荷工作周期后,神色是难得放松,回答说:“不是运气好,大概是老天成全——要飞十个多小时,睡觉。”
“好。”仉南接过眼罩,撕开外包装,却倾身给他带好,笑着说句:“你补觉,陪着。”
付宇峥昨晚夜班,整夜未眠,此时所有负累卸下,不消片刻就握着仉南手,偏头睡沉。
这觉简直睡得不知今夕何时,在睁开眼睛时,周遭安静,舷窗外天色已是深夜,只有客舱中极少数座位上方,亮着幽淡阅读灯。
成那个“闲不住仉小根”。
每周国际幼儿园三节专业课,空闲时,便站在画板前画大半天,偶尔和朋友小聚闲谈,定期跑到仉教授那里蹭吃蹭喝。
有天,他甚至神秘兮兮地对付宇峥说:“告诉你个秘密哦。”
“新书要成稿。”
付宇峥大感意外。
仉南留心着他神色,轻声问:“还好吗?”
“还不错。”付宇峥说,“起码没有想象中那糟糕。”
可能是心境不同吧。
无论是归是往,这次他有人陪。
机舱中响起中英文播报,不多时,飞机开始俯降高度,漫长飞行过后吗,他们终于在希思罗机场落地。
付宇峥稍稍坐直身体,脑子还有点懵,仉南察觉到身边人动静,放下手中杂志,轻声问:“醒?要不要吃点东西?”
付宇峥看他两秒,缓缓摇下头。
他极少流露出这样懵懂且稚气面来。
仉南无声弯弯嘴角,就听付宇峥用还带着点鼻音低声问:“什时间?”
“还有个小时左右落地。”周围也有不少旅客仍在休息,仉南也压低音量,说,“没想到你居然这能睡,会儿下飞机,倒起时差来岂不是更困难?”
惊讶不仅仅是仉南之前枯竭而亡灵感真随着那张康复证明而起死回生,更讶异于小艺术家创作欲复苏后,澎湃汹涌生长速度。
总之,在付宇峥每天忙到脚不沾地情形下,仉南也不曾停下脚步。
他们各有所长,彼此欣赏,又比肩向前。
终于,在十二月下旬,付宇峥订好机票,和仉南起飞往大西洋彼岸。
他们出发那天,是这个冬天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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