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南抿着嘴角,依旧不说话,就那安静而沉定地抬眼看着他。
付宇峥终于在这样眼神中败下阵来,脱掉寒气湿重衣物,迈进热水之中。
确实拥挤,但却暖和。
仉南被付宇峥从身后抱在怀里,整个人蜷缩在他臂弯中,紧闭着眼睛睫毛轻颤,有种初生婴儿般稚嫩与脆弱。
泡大半个小时,深入
仉南这才长长地吐出口气,点点头。
起身时,他双膝软,差点跌回去,幸好被付宇峥眼疾手快把扶住,直到栽进他怀里,仉南才如梦初醒,后知后觉地发现——
付宇峥早已经周身冰凉。
他出门时太过焦急,只顾得上拿仉南大衣就夺门而出,而自己只穿着件羊毛衫,陪他在风雪之中枯坐这久!
仉南回魂,也慌神:“傻逼吗你——快走,回酒店!”
这笑容看在付宇峥眼中,心疼得让人窒息。
“扯淡。”付宇峥难得爆句粗,“这他妈算哪门子兄弟,八竿子打不着。”
仉南垂下眼睫,无声而清浅地勾下嘴角。
付宇峥抬起另外只手,用已经冰凉指尖捏住他下颌,带点强迫意味,迫使他抬起头来,重新看向自己。
他字顿,咬字很重地告诉他:“就算是,悖.德他妈也不会放开你。”
声开口。
“十二年没见过她,没想到再遇见,竟然是这样情形。”
付宇峥将他拿烟那只手握在掌心,用自己仅剩不多温热,暖着那冰凉指尖。
仉南停两秒,眼神渐渐变得悠远飘忽,像是坠入段冗长回忆之中。
“她走时候跟说‘明年春天妈妈就回来看你’,可是等年又年,直到秦老板来,都没能等到她。”
他会急躁,付宇峥却稍稍放下心来。
路迎着大雪狂奔回酒店,进门,付宇峥来不及换下湿透衣服,直接将仉南拎到浴室,放满缸热水,把人剥干净后抱到浴缸里。
仉南不发言,安静而乖顺地听之任之。
等付宇峥起身要走,他却把拉住他手腕,说句:“起。”
浴缸不算大,两人又都身形修长,恐怕泡在起会狭小局促,付宇峥叹口气,说:“没事,冲下就行。”
仉南瞳孔剧烈收缩下,而后飞快挣脱他钳制,将头别向另边。
忍那久那滴眼泪终于落下来,掉在冰冷手背上,滚烫片。
天色阴沉,风雪不间歇,冰天雪地中坐久,仉南四肢已经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付宇峥伸手揽过他肩膀,说:“你不能这熬着,太冷,们回去说,好不好?”
仉南转过头,目光瞬不瞬地看着他。
付宇峥:“不回他们那里,们回酒店。”
“后来,就不等,也习惯。”
“但是……”仉南卡下,抽过烟嗓子干涸不适,他用嘶哑嗓音道,“怎就又遇见呢?”
十二年积累下来失望有多重,少年时期躲在自己房间里哭湿枕头夜晚又有多黑多沉?
回忆渐次灭顶,仉南心脏撕扯疼痛,这刻,他想倾诉过往太多也太过沉重,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继续。
半晌,仉南兀自笑下,惨淡而嘲弄,他缓缓看向付宇峥,轻声问:“哎,你说们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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