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钳子伸进来,夹碎他。
他便死。
穿白大褂人把他小脚夹出来,然后是手,然后是血淋淋头。
他仿佛又变成个胎儿,这次他很茁壮,有自己意识与感知。小勺子奈何不他,钳子也奈何不他。
他被引产,从狭窄甬道挤出。
妇产科……
“好……好痛啊……”
“好……好痛啊……”
喊疼声音突然出现在沈怜脑海里,那声音就像他初中时拿着抹布擦黑板,然后不小心把指甲划上去样,让他本来就疼脑袋更疼。
他仿佛置身于子宫之中,变成切依靠母体胎儿,却又带着上帝视角俯瞰着切。
“嘀──系统再次生成程序,随机时间,随机地点,随机转移。”
凌晨四点三十分。
沈怜有种不祥预感,因为他在他被传送到新地点,看到三具尸体。
那个拿斧头凶神恶煞大汉,那个脱高跟鞋女白领,还有另个男性都倒在血红色地上。
两个男性还好,而这位美丽女士却惨不忍睹,看起来是遭受非人待遇。
他又开始漫无边际瞎想。
要是友人上班回来发现他不见,会是什表情呢?
要是友人寻他遍寻无果,又会是什表情呢?
定是以为他寻个犄角旮旯作死,不在人世吧。
他会伤心吗?
沈怜看着冯媗尸体。
他向她鞠躬,默念道:“逝者安息。”
他又走到椅背后坐下,看看表。
凌晨四点。
距离存活时间还有个小时。
穿白大褂人为防止他哭喊,掐住他气管。
个针头被插进来,冰凉液体注射进脑部。
他便死。
没有发出声啼哭,也没有机会睁眼看过这个外面世界。
仅仅留下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蚍蜉撼树些小幅度挣扎。
他仿佛变成颗受精卵,块肉,他还没有自己思想,只是凭生命本能窃取着母体营养。
子宫壁很暖。
然后种像小勺子样东西伸进来,把子宫壁越刮越薄。
他便死。
他仿佛变成个成形胎儿,隐隐有模糊意识,与母亲连接着同条脐带。
她衣衫破碎,小腹被剖开,子宫被扯出来,下阴更是血淋淋片……
她瞪圆眼,扭曲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沈怜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合她眼。
他握着电锯手紧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嘤嘤嘤……”婴儿啼哭响起,然后又越来越微弱。
不过沈怜想,友人可能会长吁口气,庆幸终于甩脱自己这个麻烦吧。
沈怜很喜欢他现在待这个世界,因为他知道这里切都是假。
他不用在正常世界里每天思考“闭上眼,世界就不存在”哲学问题,不用在纠结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这个恐怖世界太符合他世界虚无主义以及主观唯心主义三观。
甚至美好到,可以随时随地死去。
可能还会有次随机传送,他得做好最坏打算。
他闭上眼睛,放空精神。
头阵阵疼。
这是抗抑郁药物必不可少副作用,虽然他今天已经吐过次。
所幸他已经疼过很多次,疼着疼着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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