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医生,”沈怜喊,“对不起啊。”
郑清还没从飞来横祸无辜与愤怒回过神。
他不过脑子回句:“你以为你是潘金莲啊,要是潘金莲像你这样砸东西,西门大官人早死。”
沈怜愣下,回道:“医生你看《金瓶梅》啊。”
郑清
他深吸口气,对着镜子里那个他说:“你不就是想刺激吗?今天吃药,不受你刺激。”
然后他走到杂物间拿出工具箱,把那面镜子从墙上卸下来,看也不看地从三楼窗户里扔下去。
“不受你刺激。”他说。
他确实受刺激。
而且他扔下去镜子差点砸到人。
之前所有切仿佛都很正常,社会安定、人民富足、校园里也洋溢着青春气息。
切都是那文明、有序。
直到今天发现这场命案。
警方封锁后山,学校把这件事压下去,发现尸体几个学生也获得保送大学机会,皆大欢喜。
沈怜想露出个讽刺笑,但他扯出笑容依然是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小胖子眉飞色舞,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过似。
怎说呢,标准吃瓜群众嘴脸,就像村里长舌七大姑八大姨,嚼着“今天村东头赵老汉摘钱家两颗柿子,昨天村西头孙寡妇家领进野男人”这样舌根。
也像是呼朋伴友抢着去看砍头枪毙中国式看客。
沈怜背上书包,拉开椅子,诚恳地对小胖子说:“觉得你应该真诚地祈祷逝者安息。”
小胖子愣下,就这看着沈怜出教室。
〔脑海中,进行着场葬礼
悼念者络绎不绝
不停地走着,踩踏着
直到仪式氛围渐浓〕
“唉,沈怜,你知道吗?”前桌小胖子神神秘秘地卖着关子。
那人站在他家楼下小路上,脚边是堆玻璃碎片。
──这人,好生眼熟。
虽然没穿白大褂,看起来也年轻些,但沈怜隔着三层楼高度也能嗅到他身上斯文败类气息。
两个人个低头个仰头,大眼瞪小眼。
气氛十分诡异。
他颇有些自厌弃地皱皱眉,板起张脸。
镜子里他依然笑着,像是平行世界里另个他。
那个他微笑着冲杯藿香正气水,然后就着水喝几片头孢,再给自己灌几瓶酒;那个他微笑着在酒里放几片安眠药,仰着头喝下去;那个他微笑着嚼着把苦杏仁,却被恶心得反胃;那个他微笑着割着手腕,从医院窗子跳下去。
那笑容不仅和煦,更如玉山上行。(注)
可他却觉得他卑微虚伪得像个跳梁小丑。
少年身姿挺拔,腰细腿长,逆着光背影看起来像是标准言情剧男主海报。
小胖子愣愣地看着逼格极高沈怜,再看看自己肉乎乎手,往嘴里塞颗巧克力。
“什玩意儿……”
沈怜看着镜子里略显稚嫩自己。
他回到高中。
沈怜收拾著书包,闻言抬头看他眼,很是配合地问道:“知道什?”
“们学校……死人啦!”小胖子压低声音,凑更近。
沈怜没什反应地“哦”声。
不死人才有鬼。
“在后山小树林里发现……那个惨哟,身上全是脚印……脸都看不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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