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奇怪,为什袜子和裤子都破得那快。那是因为几乎每天放学,都会绕道到个幼儿园里,玩滑梯。
回家路上往左拐会拐进个大院子,那个院子有两个出口,个就在回家路上,另个出口在家大院对面。那个大院里有个幼儿园。而那个滑梯和秋千就在这个幼儿园里。迫不及待地想谈论那个滑梯。那是个水磨石砌成滑梯,点也不光滑,但那时候并不知道滑梯应该是光滑,也不清楚滑梯是怎滑,没有上过幼儿园。
滑梯,坐着滑下来只是其中种玩法,还躺着滑。仰面躺着滑,趴着滑;头朝下躺着滑,头朝下趴着滑;跪着滑,抱着扶手滑,坐在中间腿劈开横跨两边扶手滑。裤子应该就是这破。因为那毕竟是个水磨石砌成滑梯,裤子磨不过它。不但会滑下去,还会跑下去,滚下去。下去以后,会从滑梯上直接冲回来,从不走另面楼梯。有时候假装会轻功,冷静地卡着两边往上走,有时候也加助跑。无论怎冲,都只能直立到半位置,剩下路程就要弯腰摸着扶手,手脚并用把自己弄上去。也试过点点爬,袜子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磨破。当时不知道,也和妈样感到奇怪。最近——也可能是今天,才明白是这个原因。她把每双袜子脚掌都打上很厚补丁。当告别这个滑梯后,再见到全世界所有滑梯时,竟然发觉滑梯其实不可思议地小,大概几步就能走上去。但对当时来说是不可思议庞然大物。甚至又见到那个、个人滑梯时,才发现它竟然是个大象样式,之前从来没发现。
那时候大概已经四、五年级,也可能六年级,也可能整个小学都常常跑去那个幼儿园玩。不是二年级就看过《肉蒲团》吗?怎会这样?
那儿还有个秋千。其实就是四根铁链,分别构成两个秋千,底部有个钩子互相钩着。这个秋千坐上去屁股很痛,而屁股因为滑滑梯经常冲坐到地上已经很痛。但是不怕痛,全心全意地玩秋千。坐在上面悠自己,越荡越高,冲上去,向下落,冲上去,向下落,无数次,那是真发生过无数次回荡。那互相钩着铁链甚至脱开过,摔落在地半天起不来。能爬起来时候,拍拍屁股上灰又坐回去。无论如何都不怕秋千,哪怕它经常将摔在地上,或者那铁链连接铁杆位置直吱吱嘎嘎地响。只是在那个秋千边弄丢无数把伞。总是把伞挂在秋千顶部横杠上就去玩,然后忘记带回家。是吗?就算下雨也在那里玩?
那个幼儿园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有过几次有小孩,但是没有大人。其他小孩轮流玩另个秋千,个人玩个秋千,因为从来都不下来,而且把自己荡得很高,很吓人。不看天也不看地,全心全意地荡秋千。
201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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