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高强度创伤情绪——他们相信自己邻居曾被监禁、被施虐、有药物成瘾和其他重大打击——那他们就不太愿意相信可以和邻居们团结致,改善生活品质。9社区缺乏信任感,无关邻里实际贫穷与犯罪率。与之密切相关反倒是萦绕在住户身旁那种厚重不幸气息。当满目所见都是心酸苦楚时,他们就无法用余光瞥见社区可能有潜力。
三不五时,就会有房客八卦房东托宾利润,要不就会给他扣上犹太人帽子,骂他贪心。“那辆凯迪拉克轮圈还真亮,但那其实也是便宜货,花不几个钱。”“赚钱就是他兴趣。”但整体而言,房客对不公不义是很有忍耐力。他们会尽可能不去质疑自己跟托宾之间巨大贫富差距,也不会问自己花费绝大部分收入为何只能租到老旧铝皮拖车。他们会把心思放在具体琐事上。听到维特考斯基议员说托宾年收入逼近百万美元,个在拖车营里跟司科特同住区房客说:“跟有什关系……只要他管好这地方,不要让担心他妈天花板会塌下来,那就无所谓。”
在密尔沃基,大部分租房者宁可相信房东是好人。10毕竟有时间去抗议不公平,倒不如先想办法把地板上破洞给补起来,免得女儿脚又陷进去不是吗?只要房东愿意宽限点,让他们有时间可以振作起来,那房东赚多少钱是他本事,关别人屁事?在拖车营里,永远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人生低点在此没有下限,向下永远都有空间。当整个拖车营面临被集体驱逐困境时,居民们就已经尝到现实苦涩滋味。如今比克管理公司人开始代收房租,他们只是重新温习遍那种苦味。11
这周真是祸不单行。先是弄丢钥匙,司科特不得不拳打穿前窗才进得家门,然后是他电没,最后是米拉炒他鱿鱼。米拉不是故意找碴:她另外找到群瘾君子愿意接受25美元日薪,她只是在商言商而已。在匿名戒毒者互诫协会里,司科特学过促使d,y发作“四大天王”是:饥饿、愤怒、寂寞、疲倦,英文简称“HALT”——这四样在司科特身上合体。被米拉开除之后,司科特用他所剩无几薪水去朋友家买醉,还要嗨下。在这个朋友家中,他打电话给在爱荷华乡下医院当清洁工妈妈。电话里,司科特跟妈妈说他酗酒(但没提吸海洛因),也说他因为止痛药瘾被吊销护理师证照事情。她原本并不知情,因为这是母子俩年来首次对话。
“妈,”司科特哭着说,“对不起,把自己搞成这样,是太没出息。”
司科特还没说够,他妈妈就打断他,她没意会到儿子是耗尽所有勇气(外加十二罐啤酒作用下),才按完全部电话号码,而不是平常那样按到半时就挂掉。她解释说自己现在正在满载着亲戚厢型车里,所以暂时不方便讲话。她跟亲戚行人是要去密苏里州布兰森(Branson)度周末。“但是司科特,”她说,“别忘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哦。”
司科特考虑过妈妈好意,但他现在既没有车可开,又没有钱买火车票,要怎回去呢?而且若真回到爱荷华,海洛因又要去哪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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