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四周人群忽然沉寂,女人抬起头来,顺着丈夫凝滞目光扭头向屏幕看去。
出现在虚拟屏幕上,是牛顿跳跃点那熟悉空域。
而在远方
那是首所有勒雷人都耳熟能详勒雷传统民谣。只要轻轻哼起那曲调,即便通篇没有个关于天气和少女词,她仿佛也能看见那明媚阳光下,个站在枝头花下美丽少女,那红彤彤脸儿和双灵动俏皮眼睛。
歌声,在耳边萦绕着。女人抓着男人衣袖,把头靠在中年人胳膊上,忽然间已是泣不成声。
飞船,在孤寂星空中航行,前面,是未知磨难。而歌声中明媚春光,还有那有些慵懒有些柔软日子,却已经渐渐在身后远去,化作无数勒雷军人怒吼,激射能量炮,战机爆炸火焰,断裂战舰……
什时候,才能再回到自己家?
哪怕丈夫嬉皮笑脸地躲在阳台上抽烟,哪怕调皮儿子又在学校里闯祸,哪怕自己高高兴兴买新衣服被帮闺蜜批评个体无完肤,哪怕日子平淡得让人腻味……
通往加里略星系星际航道中,艘艘飞船在无声地航行。
这些五花八门飞船,如同荒凉戈壁中队沉默跋涉者,跟随在护航勒雷军舰身后,缓慢而艰难地前行。不时有飞船发出故障信号,然后和靠过去救助维修船和军舰起落到后面,远远地消失不见。
每艘船上客房已经是人满为患,就连那些货船乃至采矿船脏兮兮货舱,都已经摆满排排胶囊式卧舱。看起来,就如同蜜蜂蜂染般。
沉默人们在只有两人宽过道来回穿行,磕磕绊绊,货舱隔壁引擎声震耳欲聋,卧舱里也不时响起孩子哭声和大人唉声叹气声。
离乡背井痛苦,对艰难前路迷茫,就像片无形云雾,笼罩在这寂静航道上。
中年男人沉默地熄灭刚刚点起烟,轻轻地把已经不再年轻妻子搂进怀里。
他看着窗外,咬紧牙关。
时间,在静静拥抱中分秒地过去。中年男人沉重地看着窗外,忽然发现距离自己飞船不远处艘采矿船停下来。不久之后,又是艘中型客船停下来。渐渐,整条航道上减速停航飞船越来越多。
出什事?
就在走廊上人们骚动起来,纷纷围在舷窗边议论纷纷时候,飞船阵轻微抖动,竟然也和其他飞船样,停下来!人们仓惶四顾,忽然,随着遍布走廊各处虚拟光幕同时闪烁变幻,所有人视线,都凝固。
每个人都知道,前方加里略星系已经是联邦最后块土地。经过加查林占领和长时间战争,加里略工业基础比起牛顿星系来,更加薄弱。再加上联邦舰队其实已经在牛顿星系跳跃点消耗殆尽,守住加里略星系,几近于幻想。
这个国度人们,还能逃到哪里去,还能在这个自由联邦旗帜下,战斗多久?
……
位四十多岁中年人静静地站在艘【小黄鱼】客货两用飞船走廊上,又点支烟。身旁女人轻轻扯扯他袖子,却没有如同往日般埋怨和拘束他。
女人半侧着头,听着不远处,位怀抱着熟睡女儿年轻母亲,边轻轻摇晃着,边曼声低唱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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