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马国福搬来十年多,觉得小区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他蛮高兴,总算能在除夕夜睡个好觉。要说倒霉,马国福觉得全单位也没谁比得过他,算上明天这趟工,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五年轮到年初开头班车。其他线路师傅都说,阿福,你肯定是被排班人故意穿小鞋
都点燃。可是从外面看过去,阿兴家和楼上楼下样,黑乎乎,半点光亮都没有。
◇◇◇四◇◇◇
看到小区里没有半点火光,烫头就放心。几个钟头下来,烫头觉得自己双膝盖几乎要蹲麻,脑子也发昏,年夜饭吃过什,她点都不记得。后排几个组员哈欠连天,有人在手机上看晚会直播,有人几乎靠着树睡着。烫头站起来,狠狠地拍那人下,准备换种工作方式,绕小区走几圈。
这些日子,烫头忙得像个陀螺,白天挨家挨户打预防针,夜里带批红臂章站岗放哨。烫头以身作则,连续值好几个夜班。分组划区,蹲点巡逻,这些任务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次气氛紧张严打之中。
第年禁燃,满城拉横幅,喊口号。上头关照,务必确保万无失。不能让市民心存侥幸,以为偷偷放完跑,社区抓不住现行。若是家得逞,其他人看样学样,从此便肆无忌惮。尤其是除夕夜,哪片街道出错,哪个就要挨批。责任之重,烫头命令自己,再累再乏,眼皮子刻都不能耷拉下来。
天冷得不行,躲在树堆里还好,出来走,寒风飕飕地刮过来,像支支冷箭从脸上擦过去。眼前嗖嗖乱蹿,还是那几只死活赶不走野猫。从前野猫泛滥时候,放回鞭炮,总能清净好几天,现在只能任之由之。也许春天到,野猫叫,居民又要投诉。不过烫头没心思烦恼野猫事,零点将至,形势和室外温度同严峻起来。烫头带着组人前后扫视,随时冲向犯罪现场。
烫头鼻子是很灵,她总觉得飘过来风里夹杂点熟悉火药味,正是她期待气味。怔会,模模糊糊鞭炮声就正式从耳边响起来。群人循声冲过去。看,不是这栋,往前去,也不是那栋。仔细听再赶过去,却被小区最西面围墙挡住。虚惊场,看样子是隔壁小区出事情。
奔波半天,烫头缩在厚重羽绒服里气喘吁吁。来来来!烫头叫组员们围过来,几个人贴在墙上听着对面鞭炮声,高兴极。隔壁小区红旗拿不到。听完,她忽然又有点失望,想自己埋伏这多天,个都没抓到,也算是白辛苦。烫头并非没有设想过,要用什样姿态上前制止,什样口气向上级汇报,以后又如何跟熟人讲述这段经历。现在她只好安慰自己,抓不住人,至少抓住奖金。
烫头走回原来据点,摸出手机,看到工作群里好多人发来喜报。比如对面小区及时阻止个放焰火老头,和平公园里捉住个点炮仗,环城绿化带上有伙偷玩刮炮中学生。烫头伸出僵硬手指,打个O,迅速收到几个大拇指。烫头笑,看看时间,再坚守会,就可以回去睡觉。
烫头打个喷嚏,响得在头顶听到自己回声。她吓跳,感觉小区从没有这样安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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