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石台上
这姿态,分明就是对小辈口气,可见这顿酒喝得值,眼下是彻底不拿方驰当外人。
事态急转直下,方驰个“不”字刚到嘴边,林晓笑着站起来,将直捧在手心梨块放在桌上,“那去铺床。”
方驰:“……”
不是,咱俩究竟谁喝多。
真就这相信吗?
方驰轻笑回他:“留宿,住哪?”
林晓舌头打结,顺着他话答:“住、住屋。”
心跳漏掉拍,酒气上涌,方驰斜睨着身边那张晕开绯色脸,轻佻笑道:“住你屋?就在你爸妈眼皮子底下……小林师傅,玩挺大啊。”
林晓脸热,却不知哪里生出来孤胆,明知道自己不对劲,但管不住嘴:“你原来说,自己是什人,清楚。”
男人嘴骗人鬼,方驰用浸高度白酒脑子思忖片刻,忽而笑下,轻声说:“傻不傻啊你。”
也是真有些上头。
小院里金桂飘香,余光瞥见模糊人影从月光黯淡处走过来,方驰下意识起身,迎上去。
方驰接过他手里盘子,牵住林晓手腕,带他走过厢房门口这段无光暗路。
林晓说:“没事,反正看不见,黑不黑都没关系,摔不。”
方驰说:“知道,图自己心安。”
师娘知道自己老伴喝酒就人来疯脾气,此时见方驰有些犹豫,忍不住打圆场:“那个……方队长别见外,老林这是喝多,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
“有什不自在?”林有余半阖着眼睛,副醉酒老神仙模样:“人家方队长没那大架子,而且之前晓儿不是也在他那窝好几天,现在人家来家吃饭,哪有大半夜喝酒还让回去道理,太怠慢!”
师娘语塞:“这……”
方驰垂着眸,看不出在想什,半晌,忽而轻轻笑声,说:“行,那就打扰。”
月朗星稀,老林师傅今天喝得超标,被师娘搀着回房间睡,林晓在旁帮衬着,帮师父铺床脱衣,等师娘用热毛巾给师父擦脸,收拾好睡下后才出东屋。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回到葡萄架下,进入灯源范围前秒,方驰主动放开林晓手腕,而后将盛着梨瓣盘子放在桌上,往林有余手边推推,“林师傅,吃块梨润润嗓子。”
雪花梨汁水充沛,入口脆甜,林晓却始终坐在桌边不伸手,方驰拿块,放在他手心,问:“小林师傅怎不吃?”
林晓掌心端着那小块梨瓣,闻言轻轻摇摇头,只是说:“不渴。”
甜梨润喉,吃多半盘,方驰估摸着时间不早,终于开口告辞。
谁知方才喝尽兴林老头大手挥,吩咐道:“这晚还走什,跟晓儿凑合凑合得,再说喝酒也没法开车,住下吧!”
他身上沾染白酒醇香气息,厚重绵长,林晓闻着,觉得自己也有点脑袋发昏,不自觉地开口说道:“你喝酒,没法开车。”
“嗯。”明明只有几步路,两个人还偏要刻意放缓脚步,方驰说:“没关系,让小游来接。”
林晓昏昏沉沉,觉得张嘴就不受控:“你不是给小游哥放假?”
方驰脚步微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葡萄藤下围桌纳凉老两口:“……所以?”
“所以……你要留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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