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随他来到露台,微凉夜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夜晚空气中褪去白日喧嚣,宁静而湿润。
露台四周有圈防护栏,靠边位置上放着张双人沙发,林晓跪坐在松软沙发上,双手握着栏杆,微微闭下眼睛。
“驰哥,灯景漂亮吗?”
“漂亮。”
“什样
这话说——怎听怎像是某种莫名邀约。
“不急。”方驰说:“先给你吹头发。”
他带林晓在床边坐好,又去浴室橱柜里找来吹风机,插好电源,在吹风机细小嗡鸣声中,长指穿梭游弋于林晓碎发之中,风暖发软,眼前人安静垂目,方驰跳动略快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吹干头发,林晓忽然抬头问他:“你刚才是不是说,站在房间外露台上,能俯瞰城市夜景?”
方驰说:“是,怎?”
然而……调音什只是个托词,方驰此时,其实是有点紧张。
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连方队长本人都觉得十分诧异。
但是自感知不会欺骗他,想到肆意不羁地过二十三年,居然还会有对着小男朋友“独唱”神奇经历即将出现,方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没有专门给谁写过歌。
更没有——单独为个人唱过歌体验。
别和矛盾情绪,就这样被方驰默不作声地从心底赶跑。
方队长就是有让他开心而安心魔力。
方驰主卧很大,除内间浴室外,这间卧室还有配带着个宽敞开阔平层露台,听方驰说,从露台上望出去,能看见这个城市璀璨灼目星星灯海。
方驰将那身洗好蓝色睡衣也拿到房间,转交到林晓手上,问:“浴室摆设记清吗?”
林晓握着杯子,说:“记清,除空间更大点以外,似乎……和楼下房间浴室布置差不多,连洗手台和淋浴间位置都样。”
林晓腼腆笑笑,问:“那能去吹吹风吗?”
方驰微怔,而后心尖陡然疼,像是被纤细绵针刺下。
“吹吹风”只是个委婉说法,方驰知道,林晓想说其实是——看看。
即便林晓从不轻易表露,但是某种无法言说遗憾,却始终都清淡地在他心底萦绕盘桓。
方驰思索片刻,拉起他手,说:“走,驰哥带你看你夜景。”
方驰将头后仰在床垫上,斜眯着眼睛看着吊顶琉璃灯,自宽解道:“啧,第次……争点气啊方队。”
不多时,浴室水声停歇,过会儿,林晓开门走出来,穿着和方驰那身同款睡衣,头发半干,眉目清隽。
方驰起身,将吉他放在边,突然紧张更甚刚才。
林晓走近两步,说:“收拾好,你……去洗澡?”
方队长无声挑眉。
“小林师傅真聪明。”方驰抬手在他发顶揉揉,拿过他手里水杯,说:“那去洗澡吧,洗漱用品也在原来位置上,你没问题。”
林晓点头,拿着睡衣站起来,知道方驰在看他,停秒,忽然问:“那个……你……”
方驰笑,说:“给吉他调个音,你先去吧。”
“……好。”
目送小林师傅走进浴室,门轻轻关上,方驰才从墙角拿过那把吉他,随地靠着床边坐下,长指轻扫琴弦,滑出串清脆伶仃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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