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开始见他这副郁郁寡欢惆怅状态,只当是林晓脸皮薄,时之间不能直面事实残酷,但时间长,方驰心里也渐渐没底,林晓心思沉细,别因为这点破事,别扭久,再真憋屈出个好歹来。
方驰忍又忍,终于忍不下去,深深叹口气,起身走到林晓仰椅旁边,蹲下,拉拉他垂在侧手。
林晓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下,唇线绷得更紧。
“哎哎哎,咱不至于啊。”方驰凑得近点,声中带笑,“这算什事啊,小误会而已,小林师傅怎还真上心?”
林晓神色不变,但是落在方驰视线中左耳垂,却点点红起来。
自闭佛。
这路上,任方队长逗也好哄也罢,小林师傅始终垂首不言,生生把自己从个小瞎子进化成个小聋子。
搞得方队长差点就连“骗你,其实就是你想那样”这种鬼话都说出来。
不过小林师傅玲珑心思,尤其是酒醒之后,经过方驰简单陈述,再将昨天发生事前后串联番……估计此时此刻,就是方队长将“绝世猛1”标签贴他脑门上,他都不会信个字。
林晓狂涌心潮伴随着无边海浪,面上片凝肃,内心泪如长河。
近洋邮轮乘风破浪,行驶在波涛翻涌太平洋海面。
午后时分,大团大团阳光洒下来,海面上翻滚涌动波涛被镀染成片烫金,海风汹涌,裹挟着湿润潮气扑面而来,吹乱额前发丝,却——吹不动小林师傅此时如山沉默。
观海甲板蔚蓝阳伞和海面同色,林晓安静地躺在伞下仰椅上,闭着眼睛,久久无言。
金发碧眼女侍穿着水手裙走过,方驰起身,从女侍手中托盘里拿过两杯果汁,转头看沉默不语林晓半晌,终于轻咳声,试探道:“那个……小林师傅,喝饮料吗?”
林晓嘴巴抿成条直线,端肃而沉缓地摇摇头。
方队长不禁莞尔,忍着嘴边笑意,再接再厉:“真,都没放心上,你也别不好意思,行吗?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啊。”
小林师傅不为所动。
方驰失笑,最后使出杀手锏:“哎宝贝儿……你这就不讲道理啊,明明差点折你手上人是,怎现在还得反过来哄你啊?哄也行没问题,但是……给驰哥个反应行不?”
话说到这,林晓直绷得极紧下颌线终于略有松动,好半晌,真是好半晌,他足足给自己做快三分钟心理建设,才缓缓开口,声音几乎微弱到察不可闻:“……你、你还……疼吗?”
方驰默默松口气,扯着嘴角划出个弧度,
怎能这……丢脸啊……
到底是谁给他这大勇气,居然能让自己产生“把驰哥做”这种悲壮错觉?!
是烧酒吗?
不,自己无与伦比——手劲。
小林师傅内心片残阳似血。
方驰将果汁放在两人之间小桌上,无奈地叹口气。
从早上到现在,林晓直就是这个状态。
或者说……从知道事实真相那刻开始,小林师傅就——自闭。
可能是这件事对林晓心理打击过于惨绝人寰,以至于方驰说单独带他坐游轮前往演唱会下站时,林晓都没有表现出过多惊喜与激动。
就很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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