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看见他睁眼先是愣,而后鞋都来不及穿直接从陪护床上翻身下地,几步跑到方驰床边:“醒、醒啊?!”
方驰忍着头晕目眩和胃里翻江倒海,从嗓子里挤出个字“……嗯。”
“没事没事……”张远忙不迭地安慰他,“醒就好啊,你现在什事都不用琢磨,好好养着,医生说你撞到头,脑震荡,要尽量减少活动,卧床静养,过两天难受劲儿就过去……”
方驰思维不太清晰,微微动动嘴皮,像是要说点什。
张远心领神会,对他摆摆手,急道:“别说话,你什都不用说,交警昨晚已经做事故现场勘查,路口摄像头也有当时影像记录,到底是怎回事现在都明明白白,跟你们车那几个傻逼做笔录时候也都交代……艹,就是几个职业狗仔,还是新入行菜逼那种,什都不懂,就想挖个大料出道,在活动现场门口蹲到杨牧上你车,就他妈根筋直跟着……现在公司已经发公告,杨牧那边知道消息后,他工作室也以杨牧私人名义发条声明支援,网上舆论
活快二十年,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个瞎子这辈子居然还能、还敢做出“跑”这种动作来。
然而,脚步杂乱无章,几步之后便被堂屋门槛绊倒,林晓个趔趄,直直摔在屋外石台上。
声响之大,晨起浇花师父师娘听见动静,猛地被吓跳。
林有余将手中收音机放下,冲着堂屋门口方向喊道:“晓儿,怎这是!”
师娘啧直接把扔手里水壶,拖着条腿,几步迈上台阶,急慌慌地走到林晓身边将他扶起来。
林晓整夜未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冥思苦想直到第二天清晨。
早上听见手机闹钟响起,他条件反射般从床上起身,阵晕眩之后,太阳穴也跟着突突地蹦着疼。
但他管不那多,早上六点半,林晓再次拨出电话,第个打给方驰,依旧没人接,再打给小游,同样结果,最后,干脆连张远那边都无人接听。
心中担忧与不安经过整夜地发酵,此时终于破膛而出。林晓茫然坐在床边,惶然无措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个念头。
他起身急急扑向书桌,阵慌乱地摸索之后,找到昨晚被放在书桌上耳机。
林晓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挣开师娘手,抬眼,竟是满脸湿泪。
……
方驰是在不到六点时候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雪白墙面,天蓝色窗帘,鼻端还萦绕着股淡淡消毒水味道。
头又晕又痛,目光所及处事物都出现重影,方驰忍着胃里股股往上翻涌恶心劲儿,闭下眼睛又睁开,视线清晰些,但是重影依旧存在。
嗓子干涸嘶哑,他轻轻咳声,躺在旁边陪护床上张远和对面沙发上名公司工作人员立刻被惊醒,抬眼看过来。
带好耳机,林晓深吸口气,指尖颤抖着在手机屏幕上戳几下,进入搜索页面后,根据语音提示,轻轻说出“方驰”两个字。
开口时声音抖得,就像是张漏风网。
而下秒,划动手机屏幕手倏然顿住,林晓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雪白。
倾刻间,他飞快起身,趟着步子向门外跑去!
真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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