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保温杯是贺彤平时用,林稚虞闻着那参味浓郁水,却点碰欲望都没有。徐秀想再劝劝,被梁起鹤接过去,对她道:“徐嫂,让跟他单独待下。”
徐秀说好,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先走开。梁起鹤闻闻那杯水,尝口温度没问题后就递到林稚虞嘴边:“听话喝点,你嘴唇都干。”
林稚虞已经冷静些,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门,哑着声道:“不渴。”
梁起鹤没逼他,将保温杯盖好放在身边,继续分散他注意力:“里面那位是生你母亲吧。”
林稚虞睫毛颤颤,眼珠终于转过来。
他就像个溺水人终于爬上岸,虽然手脚没力气,却能说出话,也能看清这个世界。
他顾不得梁起鹤为什会在这里,把抓着刘医生手,激动地喊道:“刘医生,你定要救妈!定要救!她不能死!!”
刘医生是负责贺彤病情,林稚虞每次来都会跟他聊几句。所以刘医生清楚他作为贺彤唯儿子无法接受这种事心情,就安慰他几句,又问旁梁起鹤身份。
梁起鹤道:“是他老公。”
刘医生然:“你们放心,们会尽全力救她,不过病危通知书是必须流程,要家属签字确认。”
叫声,提醒着他危险,他却没有能力去阻止锅炉内已经失控喷出恐惧感。
他曾经跟方昊唯开玩笑提过,只要呼吸机拔,他就真成孤儿。
那明明是他自嘲玩笑话,怎这快就要变成现实?是不是那天胡话刚巧被上帝听到,上帝误会他意思,以为他恨贺彤,就真不想贺彤活下去?
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眼前那抹绿色身影。可那团影子太模糊,他抓好几下手里都是空。直到只宽厚手掌接住他,手指插进他指缝间,将他手牢牢握紧。
直模糊视野中又挤进个人影,那人挡住原本绿色影子,不断地在对他说话。
“你不用惊讶,上次看方缘和林鹭妍那对你,
梁起鹤并不清楚整件事经过,但眼下也不是他提问时候。刘医生拿来病危通知书要林稚虞签字,林稚虞拿着笔手都在抖,半天都写不出笔。
梁起鹤看不下去,问刘医生他可不可以签。
他是林稚虞老公,自然有这个权利。他接过笔,在那张通知书上签下自己名字,刘医生回手术室去,梁起鹤则扶着林稚虞退回到后面塑料排椅上。
他俩刚坐下,徐秀就拿着保温杯过来。看到梁起鹤,徐秀愣愣,梁起鹤先问她是谁,然后介绍自己身份。
徐秀叫声“梁先生”,然后把保温杯盖打开,将里面参水递到林稚虞嘴边:“稚虞,你喝点,这是用你妈妈参片泡,能提着精神。”
他是听不清,但是那个人直在叫他名字,遍遍叫。
稚虞!林稚虞!
嘴唇上方位置突然传来刺痛感觉,他难受想要避开,却被人用力捏着下巴,直到这种疼痛感觉令视野逐渐恢复清晰,也减退耳鸣。
他看清那个抱着他人是梁起鹤,而掐着他人中部位正是刘医生。
刘医生松开手指,拍拍他脸:“你怎样?清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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