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行云没反应,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闻逝川温柔却坚决地拉开被子,用老方法叫他——捏住鼻子。果不其然,付行云在被子里徒劳地蹬蹬腿,睁开眼睛。他眼神还很茫然,还在应激反应余韵里,脸色苍白,食指关节处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但血已经不流,白皙手指上都是血痂。
闻逝川手托着他背,另手拿着水杯,点点把加泡腾片橘子味儿温水喂给他。付行云像个茫然小孩,小口小口地啄,杯水喝好久。闻逝川放下空杯,拇指食指揩掉付行云嘴边水渍,让他重新睡回去。
付行云就这窝在松软床上,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半眯着眼看闻逝川翻出药箱,托着他手,给他手指清洗上药。付行云怕疼,闻逝川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但他还是时不时要缩回手,闻逝川边上药边哄他,不住地往伤口上轻轻呵气。
“没事儿,不疼,马上就不疼”
等切都料理停当,付行云食指用纱布包扎好,闻逝川伸手捂住他眼睛,说道:“好,睡吧。”
小江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想偷看下卧室里是什动静,但又不敢。他不晓得这个闻逝川是何方神圣,也不晓得自己老板到底现在是什情况,他只能徒劳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到阳台去打电话,尽量给付行云收拾残局。
领助理工资,干经纪人活儿,生活不易,小江叹气。
过好会儿,卧室门开,小江忙迎上去,闻逝川从里头出来,简短地问道:“家里有泡腾片吗?”
小江茫然:“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没有就买,最普通那种就行,温水冲。”
闻逝川感觉到手心被付行云睫毛下下缓慢拂过,像是捉住只犯困蝴蝶。下下又下,不会儿,蝴蝶安然地停止扇翅,睡在他手心里。他挪开手,长长地呼出口气。
闻逝川又看会儿,见他是真安稳睡着才从床上站起来,出卧室。
小江正守在门外,见门开就想往里看,被闻逝川给拦住,他说:“没事,睡着。你先回去吧,看着,睡晚就好。”
小江哪里能答应,还等着付行云醒过来交流下
话音未落,他又回到卧室里头去,还关上门。小江到楼下药房买泡腾片,等泡腾片都抓在手上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怎被闻逝川给使唤。但他也就这想,付行云状态太吓人,看来闻逝川知道要怎处理。
小江路马不停蹄地回去,装大杯温水,泡腾片往里头扔,“滋滋”地融化,暖融融橘子味儿下子冒出来。他轻轻地敲敲卧室门,闻逝川给他开门,接过杯子,低声说句“谢谢”,没等小江说点什,他又把卧室门关上。
卧室里,光都被厚厚遮光窗帘挡,付行云侧躺在松软大床最中央,像是睡熟,但眉头仍旧不安地蹙着,嘴唇紧紧抿着,身体时不时颤动,仿佛在经历难熬噩梦。
闻逝川赤着脚踩在厚厚兔毛地毯上,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将付行云额发拂开,露出他光洁额头和紧闭眼睛。别数年,付行云不再那孩子气,但睡着时候模样却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两样。
“喝点水再睡。”闻逝川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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