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面无表情地答道:“外公在关外。”
“父母呢?”
“不记得。”
谢燕鸿还想再问,长宁却把长刀卸下做枕头,躺下合眼,不想再讲。谢燕鸿又讨个没趣,看着火光发呆,没会儿也躺下。
半夜,火光渐渐暗下去,最后点火星也灭。
长宁背后斜背着长刀,手上抱着小把柴火,问道:“叫做什?”
谢燕鸿屁股坐下,说道:“没什,随便叫叫。”
火很快升起来,熊熊火焰让谢燕鸿心安不少,生火后,长宁又站起来要往林子里去,谢燕鸿紧张地道:“你去哪儿啊?”
“再捡些,不够烧。”
谢燕鸿抬手拽住他衣摆,说道:“怎不次捡够啊。”
歇息时候,谢燕鸿走路姿势都别扭起来。他虽爱打马球,骑术也好,但何曾试过这样快马赶路,稍动动,大腿内侧就被裤子磨得刺痛。
夜晚只能在郊外露宿,只能吃胡饼,谢燕鸿只不过吃顿就腻,见到胡饼就发怵,别无选择,只能小口小口不情不愿地吃。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能找个地方坐着,长宁却像是惯常露宿,钻进林子里去拾柴火。
谢燕鸿开始还发呆,想着事儿,计划着到魏州之后要怎样,呆坐会儿之后,开始不安起来。
已经入夜,到处黑漆漆,风吹过,枝叶簌簌摇动,黑影幢幢。谢燕鸿凝神去听,只觉得不远处官道上,时常有马蹄声,仔细去听,好像又有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声音,窸窸窣窣。
谢燕鸿挪挪屁股,挨着马坐着,马“咴咴”叫两声,低头吃草。
长宁觉轻,觉得自己身侧挨个暖呼呼人,回头看,见谢燕鸿蜷着挨着自己后背睡。谢燕鸿似乎在
长宁把自己衣服从谢燕鸿手里拽回来,反问道:“不是你叫吗?”
谢燕鸿又把那角衣摆抓回来,眨眨眼,说道:“够够,天气热,不用整晚生火,又不怕黑。”
最后,两人围着火坐着,不发言,盯着干树枝在火里噼里啪啦地烧,时不时迸发出点火星。附近似乎也有寺庙,能隐约听见低沉钟声。这隐约钟声,又在提醒谢燕鸿,君主薨逝,重要手书正在他身上。谢燕鸿捏捏怀里书信,又想起圣人来——如今已经是先帝。
谢燕鸿又看向长宁,长宁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往里火里加柴,火光闪烁,照得他脸上明暗分明,眼窝深邃,带些卷碎发落在颊上,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拨开。
“你家人呢?”谢燕鸿问道。
“怎这久还不回来”谢燕鸿嘟哝道。
渐渐地,他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左右踱步,又不敢走远去找,生怕迷路。他不认识路,不沿着官道,根本不知道如何能到魏州。他也没有食物,也不能打,如果长宁抛下他自己走,那他只有束手就擒份儿,根本到不魏州。
这样想着,谢燕鸿渐渐害怕起来,试探性地叫叫长宁名字,回应他只有风声。
谢燕鸿拽紧马缰,看看黑漆漆林子,深呼吸两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牵着马过去,拨开丛灌木,正要跨过去,与拾柴火回来长宁撞个正着。
谢燕鸿倒退两步,心里松口气,嘴上却还不饶人:“你走路怎没有声响?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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