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汤只要五个钱,两人加起来就是十个钱。谢燕鸿将钱数出来,心疼地给出去,便有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将他们引进去,再给出几个钱,还能将他们换下来衣服并洗。浴肆才刚刚开门迎客,大石砌成汤池里还没有人,有热灶与汤池相通,不断被加热池水蒸腾着雾气,看上去还算干净。
谢
长宁将自己手上剩下那半芋头,又掰成两块,块塞进谢燕鸿手里,块自己三两下吃,拍拍手站起来,说道:“有办法。”
夜深,城门再开,供送往城中宰杀生猪多达千头,由人驱赶着,从城门进去。
谢燕鸿拿着粗苇杆,站在大群嗷嗷叫生猪中间,被猪味儿臭得整张脸皱在起,几乎窒息。猪不听他,他要赶,猪却往他身上拱,谢燕鸿手足无措,欲哭无泪。
带头人见这新请来小工这不上道,连猪都赶不好,抬手指着就要骂。
长宁忙挤开几只猪,走到谢燕鸿身边,将他拽到自己身后。那人见长宁高大,看上去不好惹,就作罢,低声骂几句,复又赶猪去。
来柴火放下,没过会儿,也躺下准备歇息。
谢燕鸿哪里睡得着,心跳得像擂鼓似,翻过身去,背对着长宁。他睁开眼,盯着吃草马儿,小声问道:“糖还有吗?”
过好会儿,才听到长宁沉声回答道:“没有。”
长宁药极好,不过第二天,谢燕鸿伤处就结薄薄痂。这回,再怎样,谢燕鸿也没敢再让长宁给他抹药。
天日比日冷,比往年要冷得更早,不过十月里,寒风就呼呼地吹,直往人衣服里灌。魏州就在眼前,没到之前,谢燕鸿恨不得肋生双翅,眨眼就飞到,等真快到,他却又生出点怯来。
谢燕鸿跟在长宁旁边,胡乱地赶着猪进城去。
到结工钱时候,已经将近天亮,带头人扣下大半工钱,只剩下几个钱,塞进长宁手里。谢燕鸿自然是不服气,但也不欲惹事,也就算,只是这来,身上就更狼狈三分,还带股猪味儿。
“好歹洗个澡才好见人。”谢燕鸿说道。
他们将手上剩下钱大半用于贿赂行老,让行老牵线,将他们推荐给赶猪入城人。现在工钱被扣不少,手头拮据,也就只够两人到浴肆大汤池里泡泡,擦背、剃头、修脚之类是享受不到。
两人趁着天刚亮,浴肆刚刚开门,赶头趟汤,又少人,水也干净。
在外祖父王谙未曾升任魏州通判时,王家也同住京中。那时,王谢两家来往得很密。谢燕鸿也常到外祖家玩耍,与王家表兄弟姐妹都相熟。两家还戏言过要结娃娃亲,和王家小表妹王嫣。
后来,王谙带着家小到魏州赴任后,两家来往就少,是路途遥远,二是为避嫌。但王家毕竟是外家,每年年节走礼,通信来往是没少过。
但谢燕鸿还是有些怕,不知道到魏州之后会怎样。
王家府邸就在魏州城里,眼瞅着城门就在眼前不远处。谢燕鸿抓抓自己蓬乱头发,又看看沾满尘土衣服,还哪里有当初京城贵公子样子。他蹲在路边,与长宁分吃今早在火堆里烘好芋头,嘴里呼出阵阵白气。
谢燕鸿边吃边发愁道:“们怎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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