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还没醒?陆少微,你不是道士吗?活死人肉白骨都能行,怎没能让他醒过来?”
另人声音咋咋唬唬,嚷道:“活死人肉白骨?你当是神仙?早就说他有血光之灾!算卦没有不准!”
“你!你这个乌鸦嘴”
俩人在叽叽喳喳地吵架,实在是吵得不行,长宁想要翻个身,却感觉到头疼欲裂,与头疼比起来,腿上箭伤倒似不怎疼。他想喊俩人闭嘴,但费劲全身力气,也不过发出个单音。
就这轻轻声,竟也被正斗嘴谢燕鸿听见。他忙扑过去,趴在长宁身边,急急问道:“怎?哪里疼?渴?还是饿?”
谢韬顿顿,又道:“传国玉玺”
“非故意隐瞒,”独孤信道,“城破之日,宫室毁于火中,玺印也在溃逃之时失落。”
临别时,独孤信最后说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望往后没有需要报恩之时。”
谢韬不语,拱手道别。
长宁被外公牵着,只字不语地走入雨中。
人将长宁抱住,不知动什机关,墙后现出个黑洞洞窟窿,不知通往何处。长宁手中还被塞入个硬硬四方盒子,用玄色锦缎包着,不知是何物。
抱着长宁那人年纪大些,沉声道:“你你和们块儿走吧”
火势渐旺,门窗扇格已经被燎着,扑面而来热度在梦里也格外清晰,烤得人口干舌燥。那男子背后是冲天火光,他摇着头说道:“受天下之奉必先天下之忧,国朝不继,又岂能偷生。阿懿因而死,只盼您能护住与阿懿唯血脉。”
“阿懿血脉即是独孤信血脉。”独孤信郑重说道。
梦中长宁见到那男子蹲下身来,双手捧住他脸,说道:“麟儿,与你母亲给你取小字是‘长宁’,望你安宁喜乐,你不要忘”
长宁还是闭着眼,嘴唇嗫
梦中种种,似真似假,好似张写满字白宣,被投入水缸中,墨迹全部晕开交融,混沌难解。
长宁只觉得头也痛,背上也痛。
有人唤他“麟儿”,也有人唤他“长宁”,还有那句话在他梦中反复回荡——“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若不爱她,她便能好好活着”
他时坠于梦中,时又被扯出来。
恍惚间,他能听到谢燕鸿在与人说话。
话音未落,被火烧着藻井从上面坠落,轰然落下,长宁被猛地拽把,侥幸躲开,扑向密道,密道石墙缓缓合上,他再次回望眼,大殿里已是火海片。他后背被火烧灼,即便在梦中也能感受到阵钻心疼,这样疼,好像直潜藏在他记忆深处,在梦中卷土重来。
他疼得喊叫出声,怀中抱着方盒子也骨碌碌滚落到黑暗中,不见。
在梦中,他最后见到是小时候作女孩打扮谢燕鸿,他被父亲谢韬抱在怀中,而他则被外公独孤信牵着,那是阴雨霏霏春日里,雨如细线,如蛛网,牵扯人发梢衣摆。
独孤信将手中双鱼玉佩分为二,其中半塞到谢燕鸿手里:“以玉佩为证,合鱼之日,大恩必报。”
谢韬忙道:“信公不必如此,与信公英雄相惜。改朝换代,胜者王败者寇,小儿何辜,不过举手之劳罢,不敢挟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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