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下意识地应声,然后又迅速反应过来,张口结舌道:“什、什?”
“什什?脱裤子,快点。”说着,陆少微背着手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谢燕鸿也只能上手,他看长宁眼,见他紧闭着眼没醒,放下心来,飞快地把长宁裤子给解
谢燕鸿艰难地走在雪地里,觉得雪浸湿皮靴,手脚冰得难受,痒痒。
他看着前头似乎走得颇轻松陆少微,只觉得这个不知道哪儿来小道士神神叨叨。能测天气,能卜卦,也不知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还是真这神。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别选择,就算陆少微把他领进坑里,他也只能认命。
幸而,陆少微还是靠谱,将他们领到座山脚下小村庄里。
趁着夜色,陆少微直接把他们带到村尾间破旧城隍庙里,庙祝是个盲眼老头,说土话谢燕鸿也听不懂,庙祝给他们热稀似水野菜粥,还有不知道是什面揉成饼,冷硬冷硬。
谢燕鸿跟在陆少微屁股后面,看着他翻出往日存下来金疮药粉,融雪水,调和成糊。
陆少微看着谢燕鸿,时不知道说什好,他小心地提议道:“那不如把他扔在这儿?”
长宁就那样晕倒在那儿,他腿上箭伤如果再不好好处理,他真会死。谢燕鸿抹掉泪花,又摸摸脖子上掐痕,撇开头,黯然地说道:“他救过好多次,先留他命吧。”
陆少微探头往外看看,笃定地说道:“不出四个时辰,雪就会停,雪停之后,咱们尽快出发吧。
在雪停之前,长宁又醒。
这回,谢燕鸿防着他呢,将他长刀拿得远远,费点力气,那把刀真很重。谢燕鸿手上没有兵器,捡来根断口锋利树枝,抵着长宁咽喉,冷酷地说道:“你如果再想杀,就要先杀你。”
陆少微拿着药,再次问他:“真要救?趁他晕,结果掉他算。”
谢燕鸿说:“先救吧。”
陆少微小声嘟哝:“存这许久,也不知道发霉没有,凑合着用吧。”
谢燕鸿都没话好说,都到这地步,讲究也讲究不来,死马当作活马来医吧。陆少微将那坨乌漆麻黑糊糊放在边,伸手就掀开长宁盖着被子。长宁箭伤在大腿上,之前处理时候,在裤子大腿处剪个口子,如今要好好处理,不得要把裤子脱?
陆少微手都伸出去,又缩回来,指使谢燕鸿:“去,把他裤子脱。”
长宁并没有真清醒,头疼加上箭伤引发高热,让他神智不清,仿佛仍旧在梦里,又仿佛仍在横尸遍野雪地上。
不到五个时辰,雪果真停,但天色也暗下来。
谢、陆两人故技重施,引导青骢马伏下身子,将长宁架到马背上。陆少微牵着跛脚大黑马走在前头领路,谢燕鸿牵着青骢马跟在后头,深脚浅脚地踩在积雪里,积雪极厚,脚踩下去,要费点儿力才能把脚拔出来。陆少微瘦小身轻,走起来倒更利索些。
长宁刀挂在大黑马身上,刀已经被谢燕鸿用雪擦洗干净,重新用干净布条裹紧刀刃,凶悍嗜血兵器又重新收敛锋芒。
刀是在长宁没醒之前擦洗,谢燕鸿现下有些后悔,早知道长宁醒来就翻脸,鬼才帮他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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