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面色苍白,隐隐还有些发青,额头上有个伤口,血已经被冻凝。他看上去和死人差不多,刚才伸手那下,估计就是濒死时最后搏。
“咦?”
陆少微凑过去,捏着那人下巴,将他脸转过来,只见他右侧脸颊上刺有黑色四个字——迭配朔州。陆少微心头动,又将他乱发拨开,只见他同样苍白颈侧有片红色胎记,像片花
他转念想,算,陆少微人精样,应该不会为这个事发愁吧。
“们到哪里落脚?”谢燕鸿问道。
这个问题,陆少微也在想。
如浪涛般起伏洪涛山,眼看不到头,陆少微在心里边咒骂师傅,边牵着马跋涉。风太大,骑在马上吹得脸疼,还不如下马。他想找个地方落脚,避过风雪再议其他。
他手上拿着那块回头挖出来田黄石印章,抛抛,掂量着找个靠谱地方,换成银子。但眼下,最重要是要搞点吃。
下子又变回二人同行。
路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如今,谢燕鸿久违地有点安心。救不亲朋好友,报不血海深仇,回不去家,解不开结,全部都暂且先撇在身后。现在他就只有个想法,与长宁起,到关外去,去看草原上春天开鸢尾花。
他们现在所走,是春日里长宁进关南下那条路。按长宁所说,他们要出参合关,出去后,沿着黄河直走,就到。
约百年前,参合关还是咽喉要道,将胡人拒之门外。如今早不复当年,说是关口,只不过是有些从前遗迹,古长城早就年久失修,断断续续地蜿蜒在群山之间,杂草丛生。太平年景时,那里设有互市,供汉胡之间以物易物。
据长宁所说,他春天里进关时,那里还是片热闹,等他们真走到时候,那儿却是片萧条。
陆少微牵着马,躲在块巨石后避风,他望着这四周无人荒野,自言自语道:“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告诉,怎样才能搞到吃——”
话音未落,突然有只手,从雪下伸出来,铁钳似,抓住他脚踝。
陆少微声尖叫噎在嗓子眼,吓得猛踹那只手,弹开几步远,惊魂未定,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小声说道:“真显灵?”
那只从雪里伸出来手很苍白,几乎与雪同色。陆少微小心地走近几步,见到积雪有些起伏,刚才没留意,现在看,下面是埋个人。他连忙过去蹲下,徒手将雪挖开,雪下趴着个高大男子,衣衫破烂,鬓发散乱。
陆少微咬咬牙,用劲将他翻过来。
陆少微与他们分别没几天后,雪又下起来。因着近年关,天气日冷过日。素白山间隐约能见些残垣断壁,那是从前古长城。
他们二人同骑马,互相挨着地方暖烘烘,足以抵御寒冷。
谢燕鸿举目四望,长长地叹口气,白雾模糊视线。长宁想想,认真地说道:“天气太冷,们盘缠也不足以备齐路上干粮行李,不如找地方落脚,开春再动身。”
离开紫荆关之前,秦寒州给他们些盘缠,不多。按理说要分出部分来给陆少微,可是陆少微走得太急,他们谁也没想起这茬来。
谢燕鸿担心道:“陆少微身上还有盘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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