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回来那头猪,已经炖成好大盆,厚厚油汪在上面,香味直往人们鼻子里钻,二狗子眼睛都要粘在猪肉上。
陈大力学陆少微穿起道袍,五大三粗偏
颜澄将那玩意儿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那是个用木头刻面具,盖在他脸上,恰好可以挡住大半张脸。
他脸上刺字是个大麻烦,要尽量少示于人前。他是在册罪卒,逃卒是要死,还有可能会累及京中母亲,所以他绝大部分时间都随手抓条布巾绑在脸上。这个面具就要精致得多,木头打磨得光滑,点木刺都没有。
“怎样,”陆少微得意洋洋地道,“合适吧。”
见颜澄愣住,陆少微有些不满意,又将面具扣回到他脸上,双手扶着,将其中精妙之处讲给他听。
“眉弓鼻梁处最难做,要贴合又不能没有缝隙”
。颜澄惯他这个神神叨叨样子,也不去戳穿他,俩人互相知道彼此底细,也不搞那些虚。
颜澄龇牙咧嘴地把上身穿着粗布衫脱,受伤地方在后背,被刀尖刮,不深,但没刚才没好好包扎,血沁出来,顺着后背往下流又凝住,后背全是血痂,看着很是狼狈。陆少微把眼睛眯成条缝,看着他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地找伤药。
“在那儿最底下”陆少微提醒道。
颜澄找到伤药和干净麻布,弓着背坐在陆少微旁边,随口说道:“来,帮包扎下。”
陆少微接过东西,将颜澄背上匆匆包扎布揭下来,疼得他个劲儿倒吸气。颜澄个子本就高大,原本还是青年模样,这几年吃苦头,比原来又更挺拔,后背宽阔。陆少微个子小,戳戳他后背,说道:“往下面坐点儿,不顺手。”
随着他话,他手点过眉弓和鼻梁。颜澄简直整个人傻住,感觉这个木头面具做得过于薄些,陆少微掌心体温都透过面具传到他脸上。
颜澄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起来,捂着面具个劲儿地往后退,夺门而出。正在陆少微摸不着头脑时候,他又冲进来,手抓起脱下衣服,另手仍旧紧紧捂着那个面具,再次冲出去。
陆少微挠头:“这是怎?”
到夜晚,寨子里要大吃庆功宴。颜澄他们这次出去,是去隔壁寨子打秋风,那个寨子人没有他们多,只能直往后缩,被他们追着打,这回,除逃跑几个人,整个寨子都要被他们搬空。
陈大力自然高兴,觉得自己离当土皇帝又近步。
颜澄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陆少微帮他简单清理伤口,上药,干净麻布撕成条,前胸后背绕几圈,松松绑个结。伤口包扎好之后,颜澄又不怕疼,站起来伸两个懒腰,抱怨两句“累死”,把自个儿摊平,趴在床榻上,皮肤晒成深麦色,肌肉舒展紧实。
“别睡,”陆少微说,“给你个东西。”
颜澄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脸埋在臂弯里,懒洋洋地“嗯”声权当搭理。他听到陆少微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翻什东西,那窸窸窣窣声音让他困意落不到实处,他只好翻过身来,用手肘将身体支起来,避开伤口。
陆少微将个什东西扣在他脸上,他睁眼,透过两个洞见到陆少微脸上满是得意。
“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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