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乍听就当真,怕惊到陆少微似,轻轻地再次敲敲门,耐心地说道:“你开门让瞅瞅?别个人病坏。”
陆少微快被他烦死,只好弓着腰爬起来,将门开条小缝,应付他道:“没事,歇歇就行,你该干嘛干嘛去”
他嘴上说着没事,面色却煞白,嘴唇也白,颜澄望便吓跳,连忙要推门进去。陆少微哪里挡得住,踉跄着往后退,差点绊倒,幸好颜澄把扶住他,将他路扶到床边坐好,蹲下来去看他煞白脸,紧张地问道:“到底怎?去唤大夫来?”
陆少微支支吾吾,恨不得让颜澄赶紧闭嘴滚出去,这让人怎说啊!
他从小与师傅师兄生活在起,他小时候不明白,为什师傅前脚要捡他,师兄后脚就要扔他,为什师傅要教他本事,师兄不同意。为什他说自己要做乱世英雄,要做砧板上刀俎而非鱼肉时,师兄会笑。
寿席上,半人被她包子里迷药迷倒,半人被陆少微整得腹痛难耐,有几个严重,都和陈大力样,命丧当场。她看陆少微,就像看地狱里阎罗样,没有不应承。
她出面稳住敌人,颜澄杀个回马枪,陆少微谨守承诺,清剿敌寨之后,把她小女儿还给她。她们母女无处可去,自然而然地便留下。
陆少微也是个聪明至极人,和她对上眼神便知道自己被她识破,以为自己露什破绽,大为震惊:“你怎知道?”
雪娘捂住嘴笑,看他就像在看自己牙牙学语女儿,嗔道:“哎哟喂,这窝子要就是大老粗,要就是些没经过事儿愣头青,知道什。”
不等陆少微威胁她,她便口快道:“你放心,绝不说出去。”
全因她是个女子。
师傅摸着她头,笑呵呵地问师兄:“女子和男子又有什不样呢?”
师兄说不出来,负气而去,但此后也没再多说什,只是每当陆少微抒发自己宏图大志时,师兄总会用种奇怪眼神看她,仿佛她在发癔症,说胡话。仿佛女子与野心天生就不能相容,就像天无二日,但陆少微偏就不信。
她从小就是瘦瘦小小,干柴似,即便后来跟着师傅师兄过日子,过也是苦日子,吃糠咽菜日子多,只不过不饿罢,但在那时,已经算很好。这导致她后来成人后,月信总是不调,半年也不见次。
这也不是不好,路上颠沛流离时,总归是个麻烦,但如今来,便格外折磨人,就像有人拿着小锥子往她小腹
陆少微也不怕她说,她要说,也要有人信才行,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想着定不能让颜澄知道,又让雪娘再三保证,雪娘坦坦荡荡,直接拿自己女儿起誓,陆少微这才放心。等回过神来,他又哼声,心道,怕什,他颜老二能有今日,吃喝不愁当山大王,自己功劳最大,怕他个鬼。
这会儿,他正抱着肚子在床上滚着,颜澄来敲门,他却不禁心虚起来。
“睡,别吵。”陆少微隔着门叫道。
这大嗓门,哪儿像是睡,而且声音里还透着些虚,颜澄下就能听出他身体不舒服,在外头来回踱几步,隔着门哄道:“你哪儿不舒服?”
陆少微没好气道:“哪儿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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