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不是编内人员,定是不能参战,他也不想参战,可就在此时,孟霁让人来请他,前去观战,他心内惊疑,但也答应,随着引路小卒登上将台。孟霁是主帅,颜澄领先锋军,都不在将台之上。
将台之上,守卒里外三层拱卫,中心只有两人,陆少微与清河郡主宋琳琅。
陆少微正站在讲台边,凝神注视着远处松原之上天空,神色认真。远处,两方将士列阵,黑压压大片,像乌云般,点点蚕食着枯黄色松原。
宋琳琅与谢燕鸿见礼,口称“二公子”,声音真如她名字般,如叩击珠玉,清脆好听。
她掀起帏帽轻纱,露出如诗如画般面容,眉目柔顺,明眸善睐,和任何个深闺中宗室贵女
迷糊中,谢燕鸿勉力将眼睛睁开条小缝,见到有人坐在他榻边,身影熟悉。
“长宁”他呢喃道。
“是。”
“你去哪里?”谢燕鸿梦呓般说道,“不要走。”
“好。”
清河郡主宋琳琅。
谢燕鸿对她并无太深刻印象。他们年龄相仿,为避嫌,怕旁人说他们谢家有尚主心思,便早早地避开。他只知道宗室诸多公主、郡主中,大家向来都说,清河郡主长得最为好看。至于是否有才名传出来过,谢燕鸿已然不记得。
他隐隐有预感,这场拉锯战,在大义上,当今皇帝是占不到上风,到底最后鹿死谁手,就看松原这仗。
外头时不时传来让人牙酸金属摩擦声,谢燕鸿知道那是兵刃和甲胄在碰撞,随之而来还有密集而整齐脚步声,这是在调兵遣将。连日来刮得枯草低伏劲风停,四处都阵寂静,仿佛连老天都知道松原将有大战,屏息以待。
谢燕鸿出身将门,从小熟读兵书,大战在即,他本该紧张激动。
谢燕鸿安心,闭上眼睛,允许自己沉湎于温暖之中,沉沉睡去,这回,他没有再做任何梦。
“咚、咚、咚——”
战鼓声声,仿佛天边闷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谢燕鸿猛地翻身坐起来,放眼望去,帐内除他自己,再无旁人。他愣会儿,摸摸榻边,也没有余温。昨夜究竟是南柯梦,抑或是真实发生。莫不是他招惹什花精柳妖,入梦来撩拨他?
没有时间让他再去想,外头战鼓阵密过阵,让人心也追随这样节奏跳动起来,血液鼓动,大战触即发。
但此刻,他心头只记挂着长宁和家人,心里沉甸甸,既焦灼又安定,迷迷糊糊地睡去,做许多光怪陆离梦,人和事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记不清楚。
最后个记得梦发生在大雪天,他在雪中跋涉,跌跌撞撞,漫天飞雪当中,不远处前方,有个模糊身影。他看不清,但他心里知道,那是骑在马上长宁。这幕似曾相识,他拼命往前赶,呼喊声被风雪吹散,无论如何追,两人之间距离都没有缩短。
谢燕鸿梦见自己脚下软,脸朝下摔倒在积雪之中,冷入骨髓。
定会冻死,他在梦中想到。
紧接而来,却不是寒冷,而是温暖。他感觉有双粗糙温暖手贴在他脸上,掌心窝与他脸颊天衣无缝,他下意识地便要去追逐这点温暖。那双手抚过他伸长颈脖,抚过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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