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陈洛愉身边,陈飞麟晃晃装在军用水壶里凉茶,目光停留在表面已经掉漆部分。
这是个很旧水壶,个头大又笨重,点也不适合出现在大学校园这种地方。可是对陈飞麟来说,这个水壶有着很特别意义。
这是他读初那年父亲送给他礼物。
他是湖南人,出生在常德鼎城下面景河村。村里人以水稻种植和养鱼为生,不过因为靠近西洞庭湖澧水尾闾,下雨时节很容易被淹,所以村民们都过着靠天吃饭日子,至今还挂着贫困村头衔。
他母亲身体不好,家里水稻和鱼塘都靠父亲与二叔打理。每次遇到雨水倒灌,父亲就会成宿成宿地睡不着,望着天叹气。
陈飞麟笑笑,拿过他手里水壶喝两口:“没事,也是实话实说,没什好隐瞒。”
看着那人唇边点水渍,陈洛愉咽咽唾沫,感觉到嘴里还弥留着淡淡甜味。那是刚才陈飞麟给他喝凉茶味道,他今天还是忘记带水,陈飞麟也没问,直接就把水壶递给他。
很奇怪。
他想,陈飞麟不介意跟别人共用个喝水壶吗?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念头,他没有吭声,身旁人却以为他有难言之隐,又道:“如果想找人说话可以听,如果不想说可以跑步,出身汗挺舒服。”
周岩在中午走。
陈洛愉没告诉他昨晚发生事,只说下次绝对不跟他单独喝酒。周岩也明白自己又喝断片,陈洛愉肯定费很大劲才把自己弄回来,就说找个时间请他吃饭好好犒劳犒劳。
下午陈洛愉到图书馆查数据,傍晚接个电话,刘丽亚会坐明天上午飞机过来,叫他中午去机场接下。
孙红才提过刘丽亚可能要跟邓弓出国事,刘丽亚就飞过来,陈洛愉不用想都知道她打什算盘。
因为这件事,陈洛愉心情不好,晚饭都没胃口吃。钟航听说他母亲要过来,也只能劝他态度好点,别跟他妈妈见面就吵,吵架解决不问题。
他懂事得很早,可父亲从不肯他把精力放在帮着做农活上,总是叮嘱他要好好读书。
“爸,”陈飞麟顿顿,似乎在想着怎总结,“他没读过书,辈子都在地里辛劳。不过他对很好,从小就没让吃什苦。”
“
他看着陈飞麟站起来,踢踢腿,好像又准备要跑样子,便拉住那人手腕。
“其实出生就没有爸,你能不能跟说说你爸是什样?”
陈飞麟回头去看陈洛愉。
他不太理解陈洛愉说出生就没有爸是什意思,但这番话让他想起昨晚。
所以陈洛愉会靠在他背上,是因为想起父亲?
道理陈洛愉都懂,可他真没办法在邓弓事情上和刘丽亚好言好语地交流。这种坏情绪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他见到陈飞麟都没恢复过来。
跑两圈后,陈飞麟和他到看台边喝水,见他还是提不起精神,便在他旁边坐下:“有什不顺心事?”
拿着陈飞麟军用水壶,陈洛愉望着天空中飞机线,会儿后忽然问道:“你爸妈感情好吗?”
陈飞麟看他片刻:“还行吧,们那边很穷,有些人饭都吃不饱,哪有机会谈感情。”
这话过于坦白,陈洛愉收回视线,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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