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处
衣领已经被泪水打湿，他很想停止这种丢人举动，但是停不下来，负面情绪仿佛故意在跟他作对，好不容易逮着个出口，只想尽情发泄。
他弯下腰，用手肘撑着膝盖，试图靠深呼吸恢复平静。这时有
双脚出现在他右边，他只看
眼就闭上眼睛。
在他面前蹲下，陈飞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麦当劳纸袋，将两张纸巾递到他手里，又打开还温着香芋派，说：“吃点甜心情会好。”
擦掉眼泪和鼻涕，陈洛愉声音哑到自己都快听不清：“
想吃麦旋风。”
“好，”陈飞麟站起来，“等五分钟。”
因为陈方文生命进入倒计时，所以过不多久，他就真没有爸。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意识到视野变模糊后，他转开脸去，用后脑对着陈方文。
这刻他忽然很想很想陈飞麟，如果陈飞麟在就好，那个人会帮他掩饰脆弱，在那个人身边，他可以放心做自己，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难过还是痛苦都不必藏着。
迅速抹掉眼角痕迹，陈洛愉回过头道：“钱真不会要，你也不需要补偿什
，过得很好，妈也很好。”
到来就听见陈方文用轻松随便语气安排着遗产，陈洛愉听不下去，道：“不会要你分钱，你留给高宇衡吧。”
把右手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来，陈方文将掌心里两张银行卡递到陈洛愉面前：“宇衡他有钱，这两张卡本来就想留给你。”
“你有没带身份证？有话下午们去趟银行，要是没带就下次带过来，这段时间都……”
“说不要！”打断陈方文话，陈洛愉瞪着他，“你这算什？补偿？”
陈方文僵住，那双瘦到凹陷眼睛刺痛陈洛愉。陈洛愉收回目光，继续望着窗外：“不是所有补偿都能用钱解决。”
他说完就跑向麦当劳，陈洛愉则靠在椅背上，望着对面欧式建筑发呆。没多久那人回来，他转头看，陈飞麟微微喘着气，把手里三个透明塑料袋递到他面前。
“店员说奥利奥有三种口味，不知道你想吃哪种就都买。”
看着这三杯
“要走，下次有空再来看你。”
丢下这番话，陈洛愉几乎是逃跑样狼狈地离开，在他换鞋时高宇衡端着泡好茶出来，他听到高宇衡叫他名字，却没听到陈方文开口留他。
等到电梯门在眼前缓缓阖上后，他脱力地靠着墙，眼眶又次红。
这次他控制不住情绪，只好把外套兜帽戴上，低着头走出小区。
看着不远处麦当劳大门，他往相反方向走，最后在街边张长椅上坐下。
“没这想过。”陈方文垂着头，盯着手里那两张被阳光折射得看不清卡号卡片，拘谨地解释着，“知道没资格听你叫爸爸，也知道你不会原谅。”
“也想在其他方面花心思慢慢弥补你，但是没有时间。”
“小愉，”陈方文又把银行卡递到他面前，“你就当帮次，帮实现个心愿。”
陈洛愉依旧没动，他盯着宽阔长江，看江面反射粼粼波光，看码头前停靠豪华邮轮。他目光没有焦点，却被过于明媚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
陈方文说很想弥补他，但是没那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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