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笑道,说完又想起另件事,继续道:“对大少爷,大夫人给您挑好几块新布料,说是做新年新衣。让您今天下午待在家里,已经约老刘来给您量尺寸。”
沈蔽日端起桌上茶喝两口,道:“你让她改个时间吧,今日没空。”
“您要出门去?是去见林少爷?”松竹疑道。
“商会和店里事都积堆,去处理下,晚上要是世年有空就和他吃个饭再回来。”沈蔽日拿起帽子戴上,刚要迈出门槛就听松竹抱怨道:“唉,会儿大夫人来要是知道您又去忙,可不得又要逮着顿骂。”
沈蔽日知道松竹不过是惯常诉苦,也就没当回事。说句明年给他涨倍工钱,便听着松竹欢天喜地谢恩声出门。
沈蔽日回到宜州后,足足在床上躺四天才起得来。
他也没有病着,就是觉得浑身无力,点精神都没有。大夫人知他素来积劳,就怕他又出什大毛病,紧赶着把时珍堂小李大夫请来给他调理身子。
小李大夫开安神补气药,大夫人日三顿亲自煎好送来,看着他喝下去才安心。
这样养四五日时间,他那张脸才慢慢恢复血色。
第五天早上,他总算有精神起来。松竹伺候他洗漱完毕,给他拿衣服时候道:“大少爷,您前几日直躺着,也就没告诉您。林少爷前不久从上海回来,已经来找过您两次。”
他跨出屋门时候脸上就挂着淡淡笑意,路走出自己院子,中堂,前厅,大花园。每个看到他人都主动叫他,他也像平时那样笑着点头。等到跨出大门,终于坐进车里时,神情却冷下来,眼神冰冰,就像窗外三九寒天刮风。
开车司机老何知道他喜静,在问候他身体情况后就没再说过话,专心开着车。他漠然看着窗外倒退风景,这条从家里到店里路他闭上眼都能走,可不知是什缘故,今日居然觉得陌生。无论是街道两边店铺前贴着象征年节大红纸,还是楼上临街住户窗前挂风干肉串,又或者是晒干红辣椒红枣。这些往年喜庆东西如今看在他眼里,都点滋味也没有。
他知道这是什缘故,但逼自己不能去细想。宜州不比北平冷,他今日穿也比在北平时更厚些。可胸口那处总觉得凉,就像不保暖似,透着
沈蔽日扣领口动作顿,淡漠脸上总算有点情绪:“什时候回来?你怎不早点和说。”
“就在您去北平那段时间里,是大夫人叮嘱天大事都不能惊扰您养病。”松竹道。
沈蔽日整整领子,又接过松竹递来怀表,将银链子挂在胸前两道盘扣间,无奈道:“也就是累,哪有那夸张。”
“哪夸张?您都不知道,那天去火车站接您时候都吓坏,您那脸色跟刷白油漆似。大夫人还怪好几回,说没跟着去照顾您。”松竹郁闷道。
这话让沈蔽日神色有刹那不自然,好在松竹说完就去衣帽架上把挂着白针织围巾取下来,搭在沈蔽日脖子上,又给他抹平坎肩兔毛边,这才收回手来:“大少爷还是穿宝蓝色配白色最好看,这样往外头站,不知道又得吸引多少姑娘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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