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委办公室,李达康主动给省委书记沙瑞金打个电话,扼要汇报昨夜大风厂突发事件,诚恳检讨,并为陈岩石大唱赞歌。
这时,沙瑞金和秘书白处长正在岩台宾馆吃早餐,餐厅大电视正播放着李达康政治正确讲话。沙瑞金没多说啥,在电话里只轻描淡写道:今天回京州,达康同志啊,你这些话就留到常委会上说吧。
。陈岩石年逾八旬,属于父辈领导,沙瑞金书记年轻,谁知道他们之间是什关系?莽撞行事说不定真会踩上地雷。李达康希望新省委书记注意他强大政治存在,那就不能忽视新省委书记更加强大政治存在。
接下来,李达康动作令人眼花缭乱,而且缺少逻辑——先是命令孙连城停止拆迁。孙连城问为什?李达康说:不要问为什,立即执行!又指示公安局局长赵东来:保护好陈老,准备辆救护车,万老人身体不适,马上送医院!还脱下身上夹克衫,送给陈岩石披上,以防老人着凉。天快亮时,行管处送来车豆浆、盒饭,让领导们垫垫饥。李达康却指示把这些先送给厂门口陈岩石和工人群众。
于是,这日清晨,在强拆现场,祁同伟看见这样幅情景:面对排推土机,陈岩石独自坐在张破沙发上。他身后,是黑压压男女工人。晨风吹乱老人稀疏白发,脸上坚毅线条使老人看上去像尊雕塑。而市委书记那件咖啡色夹克衫却披在老人身上。
祁同伟实在忍不住,奇怪地问:李书记,怎忽然就改变决定啊?你这都是怎想?李达康笑着,点上烟,慢悠悠地说:祁厅长啊,呀,忽然想通个道理——陈岩石是代表们z.府与工人同志沟通,他形象属于党和z.府。们和他对立,岂不是笑话?
祁同伟无语,脸迷惘。但仅仅几小时后,他就弄清其中门道。
迎着东方亮起第缕晨曦,李达康面带亲切温暖笑容来到大风厂门前。行管处长正在指挥机关食堂大师傅给工人们分送早餐,李达康很自然地走上前去,从大师傅手上接过袋包子亲自送到位老工人手里。老工人接过包子,半张着嘴木雕似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李达康拍拍老工人肩头:别愣着,快趁热吃吧!又端着碗稀饭递给位女工。稀饭有些烫,他嘱咐她小心接过去,又回头要个咸鸭蛋递上。女工既意外,又感动,含着泪连声道谢……
京州电视台摄像镜头及时跟进,拍下这感人场景,把昨天夜里场代价惨重血火强拆,变成幕有图有真相亲民秀。
朝霞鼓舞人心地飘荡起来。朵朵云彩无比绚烂,橘黄色、浅紫色、金红色、黛青色,像群孩子蹦蹦跳跳跑出幼儿园。太阳亮相之前天空如此热闹,这切渲染烘托着每天个伟大瞬间——日出。
背负着又个日出,沐浴着新天阳光,李达康站在陈岩石身旁,拿着喇叭,慷慨激昂地对在场工人发表场阳光讲话,信誓旦旦表示说:陈岩石当年改制时做出承诺,就是他和市委承诺,定会得到认真履行。改革说到底是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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