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倘若这次离婚成功，便意味着他同时失去
妻子和女儿。这样想着，李达康深深地叹
口气，惆怅如乌云，把他颗心笼罩得严严实实。
回到家，保姆田杏枝已经做好饭菜，问要不要端上桌。李达康眼睛搜寻房间，保姆明白他
心思，忙说欧阳菁不回来吃饭，银行业有个高层聚会。李达康点点头说：吃吧。田杏枝就把简单饭菜摆上桌。
李达康拿起筷子，边吃边与保姆闲聊。保姆原是家国企幼儿园老师，改制后提前退休。老师属于事业编制，退休工资待遇直没落实，她就跟其他教师到区z.府上访。田杏枝保持着幼儿教师性格特点，开朗活泼，语言生动，述说中有件事引起李达康注意——光明区信访办窗口很低，上访者只能半蹲半站，勾着身体，半偏着头脸和窗口内接待员说话。田杏枝还表演给李达康看。李达康看明白，问田杏枝：你是说光明区信访办窗口有些低？田杏枝说：不是有些低，他们是故意整人！李达康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听到这种刁难群众事，马上板起脸说：那
抽空去看看。他们要是敢故意整人，就来整整他们！他是个认真人，拿出记事本，把这事记下。
这时，墙上挂钟时针已指向十点。李达康看看挂钟，对田杏枝说：再给欧阳打个电话催催！田杏枝拨电话，电话通。欧阳菁说，她晚上肯定回去。不过可能要晚些，这儿有个月光晚会……李达康把夺过话筒，当即发火：欧阳，你是不是又跑到帝豪园去？电话里，欧阳菁也很不耐烦：这是公务活动！李达康怒道：不管你是公务还是私务，请你立即回来！们事必须有个断……
将近十点，欧阳菁终于走进门来。她化淡妆，身上股香气。李达康把头扭向边，先前那点歉疚心情烟消云散。欧阳菁把坤包往沙发上扔，在丈夫对面坐下，目光里也含有些许厌恶意味。
欧阳菁知道他要谈什
，开口先说：李达康，你不找，也得找你！们是该有个断，实话告诉你，准备内退去洛杉矶！李达康并不意外：听说，所以才希望你办完离婚手续再走。欧阳菁挑衅地问：这个手续对你很重要吗？李达康坦率承认：当然很重要，不能做个妻女都在国外裸官，就只好做出这种选择。欧阳菁讥讽笑：知道，成裸官你就要下台，起码不能再做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你呀，太爱惜乌纱帽！李达康板起脸：错，欧阳，爱惜是党和人民事业！欧阳菁脸轻蔑：唱啥高调？没你李达康，地球照转，事业照搞！李达康逼视着欧阳菁：你是不是最想看到下台？欧阳菁身子往沙发背上倒：是，早等着这天！
李达康气得额上青筋直,bao，瞪眼看着妻子。欧阳菁却流下眼泪。李达康犹豫会儿，抽两张面巾纸递给妻子。气氛多少缓和些。
欧阳菁擦着眼泪，照例开始控诉。她埋怨这多年来，丈夫对自己和女儿，对这个家，几乎没负过责任！二十六年前，李达康还只是西部山区个副县长，欧阳菁和他结婚，在那里生下女儿佳佳。后来，他在山区调来调去，母女两个陪着他东跑西颠，遭许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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