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郑西坡没料到是,儿子倒是挺负责任。上任后在新区长协调下,为新大风找到处闲置厂房,签十年租约,立即组织搬迁。搬厂不到十天就恢复代工生产。这小子还挺孝顺,昨天为他庆祝六十大寿,顺便说起让他发挥余热事。说时候有些为难:爸,您六十大寿过,就进入老年行列,按说该颐养天年,可有件事您老人家不接手还真不行……郑西坡心里下子热乎,问是啥事?他身余热可是亟待发挥呢!不料儿子说,却把他惊住。儿子说:爸,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领着老大风持股员工去z.府群访吧。他立即否决:你让也去给z.府添乱啊?也不知你小兔崽子是咋想!儿子苦笑:好,不说,那就不说……宝宝却偏插上来说:爸,您知道不?现在大伙儿背地里都骂您是工贼!
他郑西坡竟然混成个工贼!怪不得老少爷儿们都这不待见他,却原来还有这个过节。可他们事怎能怪z.府呢?“九六”之后,z.府垫资给大家发安置费,现在又帮着找闲置厂房,老厂里机器设备也处理给新大风,还能要z.府怎样?股权跟z.府没毛钱关系,归根结底还是怪老板蔡成功。蔡成功就是个*商,现在真相大白。这个*商欺诈呀,假造员工持股会决议办股权质押,办质押时,厂里土地厂房又重复抵押给银行。现在好,官司赢,质押无效,股权虽然回来,但大风厂破产清算,股权已经分文不值。老大风持股员工们却不管不顾,又开始三天两头到区z.府、市z.府门口群访,许多人也来拉着他去——他才不去呢,这不明摆是胡闹嘛!
今天早,儿子媳妇走后,郑西坡推着自行车出门,轻车熟路地骑车去大风厂。昨夜听儿子说,新大风把最后批机器运走,老厂就要拆,他得抓紧时间最后去看眼,那是他和代人厂啊!
连片废墟中厂区静悄悄,预定拆迁还没开始,那面沾染着“九六”血火巨大国旗还在空中飘荡。国旗已经很旧,掉色,边沿也奓线。郑西坡在国旗下圈圈转着,看着已搬空厂房,看着厂路两边冬青绿植,看着周遭熟悉切,心中遍遍地呼唤:厂,亲爱厂啊!心中热,混浊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许多年前第天上班,他就是在这里遇见食堂大辫子女工刘桂花。那时大风厂刚起办,不过百余号人,隶属市二轻局。他青春在这里开始,工作,学习,写诗,倚着食堂打饭窗口和刘桂花谈对象。然后就和刘桂花结婚。结婚情形仿佛就在眼前,是厂工会给办集体婚礼。转眼间就是几十年,厂里老人是他兄弟姐妹,中青年工人则是他徒子徒孙,他和大风厂血肉相融,生长到块去。
后来改革,要让部分人先富起来。陈岩石来,带着z.府关于改制大堆文件。嗣后这大堆文件又变成z.府个决定性文件宣布下来,偌大厂子就落到蔡成功手里。好在有个强调公平老g,m陈岩石,他和工人们也拿到股权。有股权真好,真正当家做主哩!除每月工资奖金,员工股东年年都分红,让多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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