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他忍着哭,忍到打嗝,整个身子抖抖,“别嗝不要嗝”
李鹤没想到把他吓成这样,手忙脚乱,倒热水来哄他喝,帮他擦掉水龙头似流个不停眼泪,为表不生气,三两下吃掉糖,还张嘴给他看,拍着他背哄他:“没说不要你啊,哥怎会不要你呢,谁说不要你,打他!”
李明泽搂住李鹤脖子,眼泪蹭得李鹤肩窝湿漉漉。
他从小就敏感,长大也很敏感,他感觉到他和李鹤之间有些东西变,但他又形容不出来。他哥如既往地待他好,他上学回家,他哥上班回家,成不变。
他不知道怎样才
李鹤有些矫情地想到。
他们两兄弟得互相脱敏。
如果注定最后还是要走不样两条路,那提早适应彼此独立、分离,也不失为件好事。李明泽呢?
李明泽从小就是个敏感小孩儿,特别是很小时候,生怕身边任何个人突然不喜欢他,然后他就被送走,他最怕李鹤不喜欢他。那时候,只要李鹤心情不好,他就是小心翼翼,把自己存奶糖全部塞给李鹤。
李鹤刚开始还不耐烦多搭理他,那时候是大冬天,天很冷,李明泽很宝贝他奶糖,揣在怀里,居然把糖暖得融,软塌塌,隔着糖纸,捏就扁。李明泽生怕他哥嫌弃他奶糖,大冬天愣是傻乎乎跑到外面,两只手捧着那颗小小糖,吸着鼻子又把糖冻**。
理由拒绝这个建议,客观来说,这个方法棒极。
他想又想,最后只是把自己枕头和李鹤枕头调换下,闷闷地说道:“睡床板吧,回来自己架上。”
李鹤从善如流:“好呀。”
两人第次分开睡时候,李明泽翻来覆去很久。空间宽敞很多,凉快很多,风扇吹来风有更多空间可以流动,晚上不再因为翻身时候打到对方而醒过来。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翻过来翻过去,轻轻地翻,很久很久才睡着。
李鹤也没睡着,但他没动,侧身朝着墙,看着墙上小窗户,窗户外面是夜晚天,云开月明,月光银白,洒落下来,风吹过时候,有叶子簌簌声音,他直醒着。
李明泽跑去外面把他拎回来,看着他小脸通红,鼻涕吸又流,气不打处来。
“李小明,你脑子坏掉?”
李明泽用冷冰冰小手把糖塞给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哥,不生气。”
李鹤抓走他糖,故意做鬼脸吓唬他:“生气,生气,就要生气,气死。”
李明泽嘴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流下来,可怜巴巴。
老王家孙子今年八岁,几年前患过过敏性哮喘,最近好像好转许多,老王给他剃头时候直在念叨这件事,他多口问句,怎治。
“叫什来着,医生说,特别专业,”老王想又想,“叫‘脱敏疗法’,过敏着过敏着就不过敏,嗨,也搞不懂,好就行”
李鹤闲着无聊,剃头时候拿出他那破手机,花五分钟查下。
——让身体反复出现过敏反应,当身体逐渐能够适应时候,过敏症状就可以视为消失。
既然小孩儿注定要长大离开,那提前彼此适应,适应着适应着,不习惯着不习惯着,也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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