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没过年就下雪,祁蔓拢紧衣服对娄雅说:“先去趟墓园吧。”
娄雅会意,开车载她去墓园,祁蔓跪在墓碑前,对照片上人说:“又下雪。”
“您去年还抱怨下雪冷,也不知道您现在还冷不冷。”
“今天去看言之大姑姑,她让带句话给您。”
“她说对不起。”
“什事?”祁蔓瞬间抬头,看向那个面色苍白女人,黎穗眼神复杂,停好会后才说:“帮去她墓前上两炷香。”
祁蔓心头揪,黎蕴离开这久,她刻意不去想,却总是在午夜梦回被惊醒,然后要抱黎言之很久很久才能抚平那些噩梦,现在被黎穗挑出来说,祁蔓眼角微红,鼻尖酸,她声音稍低:“好,记下。”
黎穗站起身,没再说话,转身就离开,到门口时她又开口:“能不能帮再带句话?”
声音有些哽咽,祁蔓抬眼:“您说。”
黎穗说:“帮说声对不起。”
随性生活,这年,她和黎言之身份互换,她成在外打拼工作党,黎言之深居简出,倒像是从前她,祁蔓倏而想到曾经和陆乔闲聊时许下愿望。
真没想到,有日会成真。
祁蔓感慨时娄雅已经将车开到监狱附近,年底关于唐韵判决彻底下来,她当然不是来看唐韵,而是来看黎穗,过两天,黎穗就要和唐韵起转移。
她之前来过几次,每次黎穗都拒不相见,这次许是知道以后再难相见,所以黎穗主动让人通知祁蔓,想和她见面。
黎穗还是老样子,消瘦,苍白,但那双眼却又亮又有神,她坐在桌前,定定看祁蔓,开口说:“言之还好吗?”
祁蔓替照片上人擦掉雪花,漫天飞舞雪遇到照片融化成水,附照片上,照片里人脸灿笑,很像是喜极而泣。
她跪很久才说:
她说完就走,没听到祁蔓回复,牢房很长,过道幽深,冬天是最难熬,可是她却觉得很舒服,这样难熬似是对她惩罚,快到她牢房门口时从隔壁牢房冲出来个身影,瘦弱,头发乱糟糟顶在头上,双眼呆滞不聚焦,只有在看黎穗时她才突然喊:“他说什!”
“你告诉,他说什!”
“年年在喊,她在喊疼,你说……”
呜咽声响起,黎穗偏头冷冷看眼唐韵,低头进自己牢房,只剩下身边人在无尽喧嚣,她回病房坐在椅子上,按下黑色录音器,身边没会发出尖锐刺耳声音,她抬头,看向头顶灯,冷白色调,很像是雪花颜色。
祁蔓走出监狱手伸接住雪花,身边娄雅说:“今年雪下挺早。”
祁蔓坐她对面,简单说些言之近况,黎穗偏头,其实她本不用和唐韵起转移,可她心愤难平,这辈子没做什值得骄傲事情,最后还害黎蕴……
黎穗垂眼,祁蔓说:“您确定要这做吗?”
“不用劝。”黎穗性子旦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或者说黎家性格都这样,只是黎言之尚懂变通,黎穗是条路走到底,谁也不能断言她做对还是错。
黎穗没多说什,她和祁蔓交代自己即将要转移事情,并说:“以后别来。”
祁蔓双手交叠,侧脸绷着,黎穗说:“如果不麻烦话,还想请你帮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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