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行途中,宋俘们要自己准备食物。曹勋记载,每天晚上扎营后,女真人会按人数给每人分发定量大米,但宋俘必须自己准备做饭用薪柴和水。由于不能出营地,宋俘们很快就学会在行路过程中随时收集水和木柴,留到晚上做饭时用。他们来到邻近城市地区时,也会有小贩来卖些食物。但没有草料喂牛,而且牛也很难得到充分休息或吃草机会,在到达真定前个月内,就死掉十之四五。死掉牛会被宰吃掉。有次,曹勋拿二两银子买吃,但小贩听说这些食物是给徽宗,坚决不收钱。[8]
有些人亲历过北行路程,他们留下记录保存下来,其中本著作是被派去为包括康王赵构母亲和妻子在内第二批宋俘担任汉文翻译人撰写。后来,第三批宋俘也与他们会合,其中有钦宗两位嫔妃和刚出生不久女儿。他们于五月二十三日到达目地上京。文字以相当写实方式记述北行队伍所历经各种艰难。例如:
二十九日,邢朱二妃、二帝姬以坠马损胎,不能骑行。[9]
初二日早行,途次,
等。第七批由粘罕亲自押运,队伍中有钦宗及其子女,还有孙傅、何、秦桧等十二名大臣,以及百四十四名侍女。[5]参见表17.1总览。
前六批北行队伍从最东边条路线前往燕京,途经相对平坦河北平原(参见图17.1),第七批队伍则取道粘罕军队原来走过路线,经山西太原,再折向东边燕京。
北行途中条件非常艰苦,很多人都未能活下来。在第六批6592人中,有1892人(28%)没有坚持到燕京,有人在途中去世,还有些人,尤其是小孩子,他们赶不上队伍时,就会被女真人抛弃在路边。根据陶宣干《汴都记》,这些宋俘被分为五百人组,由几十名女真骑兵像赶牛样往前撵。大部分宋俘都是城市居民,不习惯长途跋涉,如果他们落在后面,就会遭到毒打或被杀掉,因此,在队伍经过沿途横尸无数。根据太学生丁特起记载,钦宗在北行过程中骑匹马,周围有百名骑兵看押。徽宗两个弟弟,燕王赵俣和越王赵偲,都只能坐牛车,其他宗室则不得不步行。徽宗偶尔会骑马,但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坐牛车,他坐车前面有五头牛拉着,赶车是两名不会说汉语女真人。[6]
表17.11127年四月北行宋俘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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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宋俘记》244—250页,《开封府状》92—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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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1徽宗北行路线(注:本图底图界线为今界,地名为古地名)
经过第天跋涉,队伍终于安营扎寨,徽宗和女真统帅住两顶毛毡帐篷,其他宋俘则住在围绕着他们搭起来四十八顶布帐篷里。其他几批队伍也差不多如此,这显然是出于安全考虑。钦宗和儿子赵湛在睡觉时还会被捆住手脚,防止他们逃走。
根据曹勋记载,女真人通常会在大营外设置木栅,木板间留有缝隙,供人窥看。有时小贩会过来售卖食物,女真人经常利用这些小贩,在宋俘中间传播谣言,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可能很快被解救,这样就不会想着逃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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