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4）

第次看到黛安娜·韦伯照片，海夫纳28岁，杂志出版第二年。1953年，他编辑第期《花花公子》杂志时，得窝在厨房里，与老婆和襁褓中女儿共用张桌子；不过如今他手下有30名员工，在芝加哥市中心附近租四层楼房。此刻顶层大办公室里，他正坐在现代感十足、L形办公桌后，眼前是黛安娜·韦伯相片。

他轻快地张张翻看照片，丝毫显不出面对裸体时他曾经有多害臊，少年时代在严肃古板家中做春梦后又是多难堪。休·海夫纳现在是情色杂志年轻有为出版人，和妻子分居，同两个年轻女下属睡觉，春梦已经变成现实。他手创办杂志也重新塑造他。

他真每天就和铜版纸住在块儿，晚上睡在办公室后面间小卧室里，不分昼夜地费心设计《花花公子》颜色、版式、图片、标题、新闻、文章，每行字都要细细读过，就像现在，他手拿放大镜，认真鉴赏着黛安娜·韦伯裸照。

第张照片中，她裸着上身，站在芭蕾舞室里，穿着哑光黑色紧身裤，勾勒出有力而优雅大腿、小腿和浑圆臀部。她腹部平坦，光滑、强壮背部毫无瑕疵，没有舞蹈演员容易长那种多节肌肉；而且，虽然她在运动，皮肤上却没有汗水闪光。这让海夫纳印象颇深，他自己年轻时极易出汗，像在学校舞会上用手扶着女孩腰或在电影院里搂着女孩肩膀时，出汗就尤其厉害。

他视线缓缓扫过黛安娜·韦伯乳房，接着是乳头……他惊叹其形状与尺寸完美，想象着把这对乳房握在手中感觉，他知道旦这些照片被选登上杂志、发行流通，还有几千个男人也会有同样想法。

海夫纳与购买他杂志男人十分相像。从收到读者来信和《花花公子》飞速增长销量里，他就知道，他喜欢东西他们也喜欢；他时常把自己看作幻想供应商，在精神世界里给男性读者和杂志女郎牵线搭桥媒人。每月新刊在他指导下出炉之后，他闭上眼都能想象出，全美孤独男人为他选择图片欲火难耐高潮时刻。他们中有汽车旅馆房间里旅行推销员，营地大兵，寝室里学生，乘飞机主管——杂志如同秘密旅伴般藏在手提皮箱里。他们是得不到满足已婚男人，收入中等，志向平平，对生活早已厌倦，工作也无聊透顶。他们想要在虚拟性爱冒险中获得暂时逃避，拥有更多女人，那些在现实中他们因为没能力、没时间、没钱、没权力，或者根本没有想要勇气而错失女人。

海夫纳理解这种感觉，结婚头几年也尝过这种滋味，他半夜会从熟睡妻子身边溜出来，在城里长时间散步。他仰望着矗立在湖畔豪华公寓，看到伫立在窗前女人，想象着她们同自己样郁郁寡欢；他想要秘密地认识她们每个人。白天见到女人，走在街上也好，在公园散步也好，正坐上轿车也好，他都会在头脑里脱掉她们衣服，虽然什也没说、什也没做，连眼神接触都没有，他还是感到内心阵狂喜；几周以后，在他剧场般脑海里，这些女人形象依旧栩栩如生，他凝视着她们清晰身影，就像现在凝视桌上裸体舞者照片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