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居民“新生活方式”,并以之为筹码建立自己商业帝国;后者把“性欢愉”作为种类似于宗教(虽然以反宗教为旗帜)社会理想,试图建立新性开放社会共同体。
在同样时代背景中,特立斯也反对美国传统伦理价值,常表达对父母忠贞不贰婚姻生活轻视。不同是,他没有尝试建立人与人之间新关联,而是以永恒观察者身份游离于所有群体之外。这固然与特立斯性格有关,他不像海夫纳和威廉森那样有克里斯玛型人格。但是他状态却也许更加纯粹、诚实、典型,隐喻出海夫纳和威廉森事业实质。当威廉森退出砂岩俱乐部后,之前共同体形态也慢慢消散,这说明他们并没能形成人人自发并维持真正共同体,最终砂岩也耐人寻味地变成商业化经营。海夫纳商业帝国,更加不是以建立所谓共同体为理想,他“新生活方式”,诉诸个体欲望,并以消费为方式将这些个体编进资本大网。这其实即是现代资本社会本身形态:原子化个体被纳入个个人无力影响大系统。
也就是说,特立斯全部努力——不仅仅是他作品,还有他人生,他若即若离又执着观察、采访、搜集整理——构成他所处时代缩影。他用来存放素材和写作地下室,没有窗子,仿佛没有时光流逝。如这个永远向前,却又原地未动时代。特立斯从父亲那里继承工匠精神,让他想要尽善尽美地呈现这切。他本身所具有好品质,例如对于小人物关心、正义感、对历史尊重,也给这种浩繁呈现注入抹温柔色彩。他深信这样写作已经堪比文学作品,也许还带着更胜筹真实。可以看到,他对于“新新闻主义”标签是不以为意,却直心心念念想要像菲茨杰拉德那样写作,想要和同辈作家菲利普·罗斯、约翰·厄普代克等较短长。
因此当主流文学界忽视他作品时,他愤懑心情溢于言表,像受到伤害孩子。确实,文学是他成长所指向方向,他对人兴趣和探索,必然会使他野心从探求人物历史过渡到探求人物深邃内心,而这也是所有文学作品野心。但是前文提到他成长过程中“固化模式”,加上这个个人难以与他人融合时代,使得这步过渡成个他很难迈过坎儿。他也许确实将非虚构写作触角延伸到通常小说才可以到达领域——人物心理世界、人物私生活等,但是在他能够真正“在这里”、真正与人共情之前,他离真正文学也确实仍有个拥抱距离。这个时代道理也是如此,纯粹自由只能将人还原为互不相干个体,它无法建立起任何东西,在它能够让人们跨越自身边界相爱之前,它离真正自由也仍旧只有个拥抱距离。
这切构成特立斯凝视。当时代挟裹着所有悸动滚滚而来时,特立斯回以凝视。们邀请读者起走进他凝视,并在其中照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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