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茕语塞。
陈孑然替她说:“因为你是高高在上掌权者,人人都要听你,所以你不允许东西都不能碰。而只是个什都没有可怜人,家里玩意儿也都是些不值钱破烂货,扔也不心疼,何况搬个家,对不对?”
顾茕松开压制陈孑然手,不做声。
无可辩驳,
陈孑然从前没有这厌恨顾茕,顾茕自己出现,让原来虚假美好回忆都变得面目可憎。
也让陈孑然认清她真面目。
她本来就是这个从来不会换位思考人,她生活环境、教育背景只教会她要争抢,没有教会她同理心。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她对人好是有目,怎没有目地善待别人呢?顾茕学不会。
她所谓换位思考,也只是站在她自己角度上换位思考,立足点依旧是她自己而已,换汤不换药。
这样丑陋人是不必怜惜,她身上,经年累月伤,早就数不清,即使顾茕动作粗鲁,再加两道,谁会注意呢?
除陈孑然自己会疼。
被顾茕掐住手腕,后背狠狠撞在车窗上时候,真很疼。
仿佛背骨根根全被震碎。
碎骨戳破血肉,直扎进心脏正中央。
已经对你忍让到这个地步,你告诉,哪里不明白?”
顾茕心里憋闷得厉害,她不懂,讨好陈孑然怎就那难。
她自认为已经很为陈孑然着想,考虑着她心情、她尊严、她生活,不再送她那些华而不实东西,替她解决当下最棘手麻烦,她却还愤怒地来质问她,“你到底明不明白”。
顾茕快不知道怎明白陈孑然。
陈孑然被她压在宽敞车后座上,冷眼看她。
陈孑然轻声说:“顾茕,如果有个人,言不发地冲到你家里,要帮你搬家,不经过你同意就拆你家东西,你会怎办?”
顾茕眼神冷,“腿都给他打断两条。”
陈孑然嘲笑起来,“你看,这就是,你私自闯进家,拆东西,现在能平静地跟你说话,没有打断你两条腿,这是受过十二年教育不允许这做,不代表不恨你,知道?”
顾茕意识到自己中陈孑然套,试图狡辩,“这不样。”
陈孑然眼神轻蔑,“哪儿不样?”
她忍着痛,看顾茕发怒,盯两秒,突然笑开。
少年时所有带着爱意滤镜碎个彻底。
顾茕是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人,和她是说不通道理。
她以为换位思考,不过是站在自己立场,给陈孑然更多东西,或者用她话来说,“更实用东西”。
既然送花哨礼物是侮辱陈孑然,那送实用礼物,当然就是为陈孑然着想,多通顺逻辑。
陈孑然这些年过得狼狈。
本就不是细皮嫩肉人,又有长年累月劳碌,她十指干裂,人也是历经风霜粗糙,晒得黑瘦。她脖颈,少年时非常漂亮,纤细,修长,雪白……可以用很多美好形容词叠加起来赞美,顾茕最喜欢亲吻她颈子。可是现在,她脖子永远是弯,又黑又佝偻,病态地向前伸着,想直也难。
加上张疤痕狰狞丑脸,远远看去,就是个怪物。
成年人走夜路碰上得绕路三尺。
小孩子见会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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