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披散长发,显得更温柔,带自己亲手炖燕窝过来,坐在顾茕旁边,慈祥地笑着:“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炖雪燕,后来有回,从电视上看到燕窝是燕子家做,吵着闹着都不愿意吃,只好把你抱在腿上哄,说这不是燕窝,是银耳,你才擦眼泪乖乖地吃。”
番话勾动顾茕回忆,她看向自己母亲,顾茕小时候也是和她相依为命过来,最难时候,顾茕在学校里被人骂私生子,回到家,母亲只能抱着她,边给她擦眼泪,边自己掉眼泪。
那时温夫人就说:“阿茕,你定要出人头地,把顾家从你父亲手里抢过来,变成你和妈妈两个人,到时候就没人敢叫你私生子。”
其实不用这样,她父亲顾和远疼爱她,第二天就亲自送她去上学,当着全校人把那个口没遮拦野小子连同他父母起揪出来,哆哆嗦嗦赔礼道歉,从此想和顾家交好,没有个不知道,这个老来女比顾和远眼珠子还要宝贝,只敢恭敬她,哪里还敢看不起她。
所以顾茕对温夫人对于权势执念理解并不深刻。
子,只是她那时太小,后来事就记不清。
温夫人不许任何人与顾茕过多交谈,助理也只是看在昔日情面上破例多说几句,很快就走,只有每天来给她送饭护士,秉着救人命仁心,不愿看好好个人日渐消瘦,趁天送饭时,悄悄地劝她:“顾总,你就吃点东西吧,长期打营养针不是办法,你要再这消极抵抗,肌肉都要萎缩,甭管您想见谁想找谁,横竖得有个好身体才能从这里逃得出去不是?”
顾茕这才正眼看她,心思飞转。
看样子温夫人是打定主意要把顾茕掰回“正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保存体力,找机会从这个囚牢似病房里逃出去。
这个护士倒是个很好突破口,但顾茕怕又是她母亲派过来瓦解她斗志,将信将疑,那天仍不服软,等护士走后,脑子飞快地想着逃出去办法。
但温夫人母爱是实打实温暖过顾茕,叫顾茕不得不动容。
顾茕看自己母亲,保养得再好,快五十人也比不是上二十岁小姑娘,医美做轮又轮,把皮肤拉伸得个褶子都没有,反而显出僵硬塑料感。
顾茕叹口气,说:“妈,你也不年轻。”
“妈有你,这辈子什都值。”温夫人低头揩揩眼角,说:“世上哪有当妈不心疼女儿,阿茕,妈想通,你要真喜欢陈孑然,妈成全你,不阻拦你,你养好身子,想离开顾家也好,离开妈妈也好,去过你想过日子吧,妈只要你幸福就比什都强。”
她顿顿,又道:“至于妈没靠山,在顾家被
又在心里祷告,希望陈孑然不要听信她母亲花言巧语,定要相信她,等她出去跟她解释,切自然真相大白。
陈孑然现在生活怎样?母亲有没有为难她?她没工作,又要照顾安安,日子肯定不好过。
陈孑然会嫌丑?这样去,会不会吓坏她?还是让她心疼?
顾茕抬手碰碰自己脸,伤口没长好,还疼着呢,她焦虑起来,也不知被划多深口子,留疤留成什样。
晚上时候,温夫人听说顾茕还是不肯吃东西,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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