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澜也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个说话地方,只得道:“回去再说。”
徐宴清急又咳两声,他这会儿张嘴已经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用眼神来拒绝。不过沈观澜脸皮厚,根本不理会他冷冰冰视线,和骊儿左右搀着他回西厢去。
这大早,府里下人们也都才起身没多久,他们挑着小路回去,没有遇到人。等进房间后,沈观澜把徐宴清扶到桌边坐下,骊儿立刻把食盒里温着药递给徐宴清。
沈观澜把那中药接过来闻闻,确实是清咽利嗓,便递到徐宴清嘴边,想要喂他喝。
徐宴清脸上还化着妆,沈观澜看不清他表情,但从那凌厉眼神能看出来他在抵触自己,只得把碗放在他手边:“你喝吧,喝完把衣服换下,有话和你说。”
沈蔽日手伸就拦住沈观澜:“你怎在这里?!”
“晚点再说,你别挡着!”沈观澜着急去追徐宴清,沈蔽日怒道:“你是不是疯!别告诉你在这里待夜?”
“哥!”沈观澜憋整晚情绪,如今还被拦着,不免得有些失控。
他用力推沈蔽日把,趁机追上去。沈蔽日看着他背影,心里气不行,又不能在这里闹开,只能拂袖子先进去。
沈正宏丫鬟把徐宴清送出院门后就折返,骊儿直守在院门外。见徐宴清走出来,忙上前扶着他:“爷,您怎样?大少爷早就让人备药送来,咱们赶紧回去服吧。”
沈观澜这夜哪也没去,他坐在沈正宏院子角,被树影挡着长廊尽头。听着徐宴清那绕梁三日嗓子,遍遍唱着《花好月圆》。
没有锣鼓声响,也没有歇息,从上弦月高挂树顶,唱到日头微明。
听着那嗓子从清脆嘹亮唱到气息不济,最后咳着,终于在鸡啼时候停下来。
沈观澜怔怔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眼下乌青和唇上干裂皮构出张憔悴脸。他却点也感觉不到累,直到远处那扇门被轻轻推开,袭大红身影跨出来。他才眨眨干涩眼皮,扶着廊柱站起来。
徐宴清身边跟着沈正宏丫鬟,那丫鬟只顾在前面带路,也不搭理身后四太太。徐宴清脚步虚浮,头上凤冠压得他脖子疼,他抬不起头,还得跟上丫鬟步伐,走没几步就踉跄下。
徐宴清嗓子疼像是有刀尖在遍遍划着。他无力点着头,正要走,就被人拉住手臂。
他转头看去,沈观澜脸猝不及防撞进视野里。
他皱起眉,想要抽回手,被沈观澜紧紧拽着。骊儿也看到沈观澜,时间不知该说什。
沈观澜对骊儿道:“有话跟他说。”
骊儿茫然道:“在这?”
沈观澜心急,就要上前去追他,却见到个意外身影出现在拱门外面。
沈蔽日站在树下,似乎也是夜未眠,恭敬对徐宴清行礼:“四妈早。”
徐宴清看他眼,不自然转开脸去:“大少爷早。”
他开口就是沙哑到几乎听不清嗓音。沈蔽日皱着眉,道:“已让人备下清咽药,四妈回去后好好休息吧。”
徐宴清谢过他就走,沈蔽日看眼那大红背影,正要去给沈正宏请安,就看到沈观澜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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