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过得太漫长,季晨离眼皮都快重得睁不开,顺着眼前露出条细缝儿看看天空,和早晨样灰蒙蒙眼色,连时间都没办法判断。
“《遥不可及》场三镜……action!”
听到action,季晨离条件反射地往水里跳,扑通声,连第几次都没听清。
“咔!”
季晨离心提到嗓子眼。
“咔!重来!”
谢青蓝声音丝毫不变同样烦人,遍遍地重复同句话,季晨离已经记不清这是她说第几遍。
她全身冰凉得几乎没有温度,甚至连冷热都已经没法区分,被救生员从水里捞起来,脸色青白,嘴唇也冻得毫无血色。
救生员手抓住她手时被凉得哆嗦下,把人送上岸,在她耳边叹息声。当演员也不容易,都是出来混口饭吃,镜头前光鲜,镜头后还不定被人怎折腾。
这场戏已经拍到下午四点,来来回回就这个镜头,近景远景特写……没完没地反复,连谢青蓝身后几个助理和副导演都开始于心不忍,偏偏谢青蓝点要放过季晨离意思都没有。
“重来!”
果不其然声,嗓子眼吊着那颗心又重重跌落回去,季晨离借着救生员搀扶重新上岸,对着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嘴边勾出道虚弱弧度。
谢青蓝坐在监视器后头,把她脸上那点表情尽收眼底,连脸上因为寒冷而不自然抽搐都没错过。
明艳坐在谢青蓝旁边背台词,抬头正好看到季晨离转瞬即逝那点嘲笑。季晨离校服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被湖水纠缠得乱七八糟,随性地贴着她脸颊脖颈,上面还挂几片绿藓、几段枯枝。
墨色黑发映着纸样苍白脸,季晨离脸上表情早就僵硬,眼神也已经模糊,可身体却站得笔直,没有血色嘴唇抿成条线,和她站立
所有人心照不宣,八成是这位总裁夫人得罪导演,不过她倒是有脾气,就这跟导演死犟着,居然真句软话也没说。个助理摇摇头,暗叹这姑娘真是死脑筋,认个错服个软有什大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可是导演!除非季晨离罢演,否则以后日子她且有受。
再说这个谢青蓝谢大导演也是个不怕死,总裁夫人都敢这戏弄,看来外界那些小道消息传闻不是没有道理,明总大概真是被季晨离拿什把柄才结婚,否则自己爱人被人这折磨,她怎可能无动于衷,连个面都不露?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想,那几个人对季晨离同情也都淡不少。
季晨离僵硬地站在岸边,身上是已经全然湿透校服,带着湖里淤泥水藻和其他什污渍,黏腻地紧贴季晨离皮肤,阵冷风吹过,带走季晨离身上最后点热气,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打颤,牙齿咯咯作响,连睫毛都在频率密集地颤抖,闭上双眼咽咽喉咙,呼出气都是冷。
她脑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脑子里有无数把锤子在朝四面八方猛砸,嗡嗡响,季晨离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被砸开,什拍戏什台词什镜头她早就忘光,她甚至忘为什站在这个地方,只知道机械性地听到谢青蓝让人厌恶声音之后往水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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