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陶源也不是陶源,陶源已经死,季晨离亲眼看着她咽气,死不瞑目,两个失去光彩眼珠子瞪着季晨离,血流季晨离身,死得透透,活不过来。
现在陶源不属于自己,属于另个世界季晨离,只不过自己强行霸占那个季晨离身体,闯进这个陶源生活而已。
季晨离是外来入侵者,她以为自己可以凭借那点记忆作弊似成为个小小救世主,殊不知命运是个既定轨道,她什都改变不。
“如果记得呢?”明烺忽然来这句话。
季晨离只当她在故意搭话,没往心里去,只是随口嘲讽道:“那你就更不该再来打搅生活,明烺,你那高高在上个人,如今居然缠着个当初被你鄙夷到地底下恨不得脚踩死人,你不觉得丢人?”
季晨离差点被明烺无辜语气逗乐,“当然不是。”她道,“有自知之明,在你心里大概是只讨人厌蟑螂,打不死也赶不走,如果不去惹你,可能你连想起心情都不会有,怎可能费心去想主意去害。”
她话声声刺耳,明烺想反驳,可她嘴巴张张,还是握着拳住嘴,听季晨离继续说下去。
“明烺,从前爱你,恨不得把心肺掏出来给你看,是你自己不要。”季晨离以为自己活两世,应该不会计较,可当她真摊开跟明烺说,她发现自己还是计较。
怎能不计较呢,那是她整个青春,她半辈子都在为明烺活着,怎可能不计较?不仅计较,分厘都记得,明烺每个不屑眼神,每次嫌恶躲避,每句戳心窝子恶语,季晨离闭着眼,不用回忆都能想起来。
想起来就好像掉进冰窖里,就冷得直打哆嗦。
“……”
“明烺,爱你时候飞蛾扑火,现在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变得丑陋、刻薄、狠毒,甚至不敢照镜子,因为镜子里那个女人让厌恶,明烺,已经变成个连自己看都会觉得讨厌女人,以后只能和这个让讨厌自己过辈子,这样惩罚还不够?”
明烺想说不是季晨离想那样,可她说不出话来,她不擅长在谈判桌以外地方和人辩论,何况那人是季晨离,是她渴望抓住那个人,而不是个谈判桌上假想敌。
季晨离已经习惯这样沉默明烺,她压根没指望明烺说什,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连陶源都没告诉过,如今只是把明烺当成个可发泄树洞,股脑地把自己憋闷
就算是季晨离错,那些刻骨铭心痛最后也是落在她身上,季晨离自认那是她她咎由自取,她活该,所以她从没想过要报复谁,可是难道就因为上辈子那个错,季晨离就活该又被明烺羞辱辈子,连个悔过机会都不能有?
又不是杀人犯,季晨离心寒,忿忿地想,杀人犯也不过死次罢,自己好歹救人命,怎这罪行还要生生世世捱下去?
“是你自己不要。”季晨离苦笑,“明烺,你早就放弃,你说无药可医,你说蛇蝎心肠,你说自作自受,你忘?”
说完,季晨离又笑,“是,你怎可能记得,你不是她。”
“你不是明烺,至少,不是认识明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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