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如果说从前蒋轻棠还对蒋若彬抱有丝幻想,那今天,连这点幻想也都被蒋若彬亲手打破,她和蒋若彬,早在十五年前就形同陌路,虽然有血缘关系,那也只能算有血缘关系陌生人。只是自己太蠢,非得别人侮辱到自己面前来才能看清。
要是从前,蒋轻棠还会难过,可事情到现在这步,她连为蒋若彬掉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陌生人尚且留丝脸面,蒋若彬毫无顾忌地在别人面前看不起她,没有丝毫犹豫。
“关姐姐,从今以后,不会再为蒋家难过,不管是谁。”蒋轻棠努力在嘴边挤出个笑容。
看起来像哭似,除没有眼泪。
“今天,让小棠难堪。”
在晚会上给蒋若彬那通下马威,何尝不是把巴掌扇在蒋轻棠脸上呢,她说到底姓蒋,折辱蒋家人就是折辱她,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事实。
原来是为这个。
蒋轻棠笑起来,轻声,但语气坚定地说:“关姐姐,没有让难堪。”
关绪呼吸顿下,从蒋轻棠肩膀抬起头来。
上脱下来。
蒋轻棠脚小,高跟鞋标准码最小号对她来说都嫌大,所以脚上这双是提前定制,仍有点不舒服,趾骨附近娇=嫩皮肤被磨得通红,关绪手掌贴着那处,轻轻地给她揉揉,抬头,柔声问她:“疼?”
她半跪在蒋轻棠面前,蒋轻棠少有地从这样居高临下角度看她,玄关处顶灯,倒映在她眼睛里,漆黑瞳孔深处璀璨地闪烁着,都是虔诚。
关绪手掌温度顺着蒋轻棠脚心向上,直钻进心里,让她整个胸腔都盈满暖意,胸口堵着那股郁气,被这股暖气化,霎时间消散于无心。
气顺,心口也不堵,蒋轻棠弯着眼睛笑起来,嗓音温软地开口:“不疼。”
关绪看到她眼里有水花打转,只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没关系。”关绪按着她脖颈,把她往怀里带,在她耳边亲着,低声说:“小棠有就足够。”
关绪说:“是你爱人,也是你亲人。”
蒋轻棠眼眶里水花没忍住,还是掉在关绪肩膀上。
她想,原来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不是血缘,而是情感,有血缘关系也能形同陌路反目成仇,而没有血缘关系,也能通过爱紧密地缠绕起来,无可分割。
只听蒋轻棠又道:“今晚,总算想明白件事。”
“什?”
“原来蒋若彬从来也没当是他妹妹。”
作为自己母同胞大哥,能在公共场合公然说出是父母独子,从没有妹妹这样话,而且说得那理所当然,可见他很多年前就这想。
蒋轻棠直念着他是自己亲哥哥,说不定在他心里就跟笑话样。
关绪从鞋柜里拿出只拖鞋,套在她已经脱高跟鞋右脚上,慢慢放下来,又去脱左边那只高跟鞋。
等到两只脚都穿进舒服柔软棉拖鞋里,关绪把将她抱起来,抱到客厅里沙发上,然后把自己脸埋在她单薄颈窝里,深深地吸口气。
蒋轻棠愣怔,下意识抬手,摸摸她后脑勺,“关姐姐,你很累?”
“对不起。”关绪声音闷在她肩颈里。
蒋轻棠不懂关绪为什突然又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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