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点时间,只要再点时间就可以……”
关绪尽可能温柔地安抚她,像安抚只受惊小动物,这个惯常有用招数今天失去它功效,蒋轻棠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红眼珠,声音嘶哑地吼叫:“爸妈都已经死十五年!他们在冰冷漆黑地底下埋葬十五年!而周蕾享受着荣誉、褒奖,她坐拥
关绪把把人带进怀里。
要是平常,蒋轻棠早搂着关绪开始嚎啕大哭,今天反常,虽然直在生理性地流泪——那是愤怒心疼到极致发泄出来泪水,和委屈无关。她非但没有抱着关绪哭,反而把推开关绪,站起身来,向手术室方向走。
“去哪?”关绪发现她不对劲,有点慌,把抓住她胳膊,怕她做什傻事。
“去找大哥,问清楚。”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蒋轻棠都把导致父母死亡罪责压在自己肩膀上,这事不能就这不明不白地过去。
明白,想到后来,好像被只无形大手掐住喉咙似,难以呼吸,从脖子到头顶憋得通红,目眦欲裂,眼睛张大到干涩发疼地步。
好难受。
蒋轻棠两手抓着自己领子,弓着身子大口地喘气,仍然无法缓解自己胸口堵塞闷涨,她觉得自己就像条离水鱼,很快就要死般,豆大眼泪直接从她眼眶里往下掉,砸在医院走廊黑金色地砖上,点热度都没有,从眼眶里砸下来那秒就是冰凉。
她无知无觉,甚至没发现自己泪珠已经开始滚落,她所有感官全部涌向心脏,耳边盘旋着母亲遗言,每重复遍,就像有人拿锤子在她心脏上重凿下,疼得四分五裂,十个手指头攥得发白。
暖气充足医院,蒋轻棠身体像跌进冰窖里,穿厚厚羽绒服也不觉得暖,直到有个干燥手掌覆盖住她头顶,温暖才从天灵盖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温暖她四肢百骸。
“要去问问大哥,周蕾为什要杀父母,又是怎杀父母。她凭什?”蒋轻棠忍着泪抬起头来,“连法律都不能随便决定个人生死,她凭什杀死父母?凭什让当十五年孤儿?她夜里难道就不会做噩梦?”
关绪撞上她眼睛里单纯愤怒,时也哑口无言。
为什?关绪当然知道为什,可叫她怎跟蒋轻棠说?说这世上就是有人为钱权二字,可以变成毫无良知野兽?蒋轻棠不会理解,她要是知道,只怕会更崩溃。
所以关绪只好桎梏着她,让她哪儿也去不,把她侧脸按在自己肩头,遍遍地对她耳语,让她胸口激动暂时平静下来。
“坏人会受到应有制裁,小棠,你相信。”
“早就猜到,你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得钻牛角尖。”关绪不知什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在她脑袋顶上叹口气,“所以才直不敢告诉你。”
本想找个合适时机,千算万算,算漏蒋若彬这步。
蒋轻棠茫然地抬起头来。
她眼眶里氤氲着泪水,手背使劲搓把,才看清来人脸。
她两个眼眶红通通,鼻头也发红,脸上既愤怒又无助,不知道该怎发泄,这会儿看着可怜极,紧咬着嘴唇,牙齿底下已经渗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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