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依旧背对着陆既明,不自在地仰头喝两口酒,火辣辣酒从喉咙直烧到胃里,烧得他浑身打颤。
仿佛抓住沈馥把柄似,陆既明愉快地说道:“你总是说梦话,喊得最多几句是什,你想听吗?”
两人越是熟悉,沈馥越是发觉陆既明恶劣,他自己做噩梦就要以取笑别人噩梦为乐,或许这样能让他不那难堪。沈馥不想听,他大概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但陆既明根本不在意他想不想听。
“你喊‘放开他’,放开谁?还有‘放开’,你害怕谁?边喊边浑身发抖”
沈馥捏紧拳头,那些最不堪记忆涌上心头,气得浑身发抖,想把手上半杯酒全部泼到陆既明脸上,但他没有,只是定定地站着。
谁知道,客厅里赫然有团黑黑影子,沈馥吓跳,赶紧把电灯打开。
陆既明裹着睡袍,瘫倒在沙发上,地上还滚着几个空酒瓶。他仿佛醉得酣,闭着眼睛,灯打开也无动于衷,沈馥往前迈步,他却立马睁开眼睛,目光犀利,清醒得仿佛点酒都没喝。
沈馥说道:“大少好雅兴,半夜不睡觉。”
“做噩梦。”陆既明目光懒怠下来,打个哈欠,抹把脸,坐起来,脚踢到酒瓶,丁零当啷七倒八歪。
真新鲜,沈馥想道,陆大少爷也有噩梦缠身时候。
沈令仪和小阿也逐渐可以正常起居出入。在陆既明授意下,沈令仪周末沙龙又如火如荼地办起来,如今有求婚这事儿,沈家沙龙更加受欢迎。
陆既明需要消息,需要很多消息,需要解舆论,制造舆论,这样沙龙很合他意,也很合沈馥意。
迎来送往越多,就越容易让沈令仪和于维鸿联系上。
但沈馥最近还有别事情烦恼。
他总是做噩梦,自从那日在落雁滩后,他就总是做噩梦。有时候梦见他是猎人,举着枪将面目不清人击毙,鲜血溅到脸上感觉格外真实。更多时候,他梦见自己是猎物,被追逐捕猎。
“你呢?”沈馥压抑着愤怒,小声
沈馥背过身去,也不给陆既明省钱,从酒柜里随便挑瓶酒,倒半杯。他说道:“还以为大少正是春风得意时候,怎会噩梦缠身。”
陆既明轻轻笑,仿佛不以为然。
“你也常做噩梦。”他说道。
沈馥愣住,他想起那回在瑞福祥办公室里,他在沙发上睡着,做噩梦惊醒,那时候陆既明在。那也不过是回,哪儿来“常做”说。
陆既明知他心底疑惑,接着轻快地说道:“们好歹同床共枕过不少时间。”
背景有时是多年前火光冲天育婴堂,有时是轻雾弥漫落雁滩。
他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空荡荡房间里只有他个人,自从那日两人在房间里打架,陆既明就不再和他虚与委蛇,没有外人在时候,装作痴心情人也没什意思。
他现在更像是被陆既明软禁驯养猎犬,要用时候再带出去,无用时候便关起来。
这样境况,也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猎物,是棋子,身不由己。
就着月光,沈馥见到镜子里自己,脸色苍白,头发都被汗水粘湿在脸上。他缓缓吐出口气,掀被下床,打算到客厅酒柜里翻点洋酒,闷下去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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