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振鹭西北平乱频传捷报,平州城歌舞升平,在这乱世之中,晋中百姓却难得有和平安稳错觉。
醇园中有片湖,恍若块绿汪汪碧玉,镶嵌在精美园林当中。中间道长桥,卧于碧波之上,上有闸亭,可将湖景尽收眼底。湖边,是座荒废已久小院,紧闭门扉,门前常年点着红色灯笼,仿佛在等着久久不至归人。
正对小院另边,是陆既明在醇园留宿之地,也是沈馥第次见陆既明地方,这次婚礼,就准备在这个地方举办。
醇园里,因为陆重山缠绵病榻大半年,反反复复,向来有些死气沉沉,近日因为要办婚礼,常有人进进出出,倒热闹起来。醇园里仆从常在旁窃窃私语,不知道自家大少爷是什路数。
陆既明扬言要办新式婚礼,不要那些迂腐婚仪,也顺理
沈馥越发觉得荒诞好笑,跟在陆既明身后,客厅里,乐手们都摆开种种西洋乐器,正等着陆既明来听。领头指挥殷勤地朝陆既明和沈馥握手问好,沈馥伸出手去,无可无不可地握,愣住。
那指挥笑得憨厚,已经转身去指挥乐手们准备奏乐。
陆既明回头看向沈馥,有些得意般说道:“阿馥,亲自挑来乐队,你听听。”
指挥轻轻挥手,钢琴、风琴、提琴齐奏,乐声悠扬。
沈馥却无心欣赏,他垂在身侧手搓搓,回忆着刚才握手时触感——这乐队指挥,手上竟是厚厚枪茧。
间里,品茶看报。
见左右无人,他匆匆展开那张便条,上面赫然是沈令仪字迹。
“看管松懈,特此传信。于不可信,从长计议,伺机晤。”
沈馥匆匆揉起便条,扔在水杯中,化去字迹,连茶带纸泼掉。脱身路又断,他心里思绪万千,想到沈令仪与于维鸿往日情谊,又替沈令仪担心起来。
思来想去,已经到中午,陆既明果然如约返回,载着沈馥回家。
陆既明已经挨到沈馥身边,手指随着乐音点点,似是陶醉其中。他朝沈馥耳边凑去,笑道:“婚礼就在下月,你可得好好准备。”
陆既明行事,悖离常理,想出是出,沈馥已经对他散漫性子习以为常,也隐约猜到他看似毫无章法之下别有深意。但他还是没料到,陆既明竟然要大大咧咧地将这场啼笑皆非婚礼办在醇园。
沈馥惊呆,上回陆重山还绑他去,百般威胁,如今却能允许他们登堂入室,做这样荒唐之事吗?怕不是会把老爷子气死,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陆既明却混不在意,说道:“那老不死自顾不暇,还能管?”
他话中大有深意,沈馥还想再问,陆既明却不再说,另起话题。
他独自回来,孟三已经不在。他也没说和孟三到底有什事,和什相关。但看着他好像兴致勃勃,下车时绕过车头,绅士地给沈馥拉开车门,作出个请动作,门童似。
沈馥惊疑不定,心想,每次陆既明兴奋时候,准没好事。
陆公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热闹,他们甫下车,门房就来说,有个乐队来,正等着陆既明去决议。
“决议什?”沈馥问道。
“婚礼啊。”陆既明步履轻快地往里走,“得让听听才行,婚礼上奏乐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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