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尽欢住在走廊最里面那间,外头夕阳大半都沉到山下,昏黄光线从尽头窗户投射/进来,照浮尘满目飘摇,像是光阴在眼前淌过样。
霍恒看着前面那道背影,想着他曾经出入那些纸醉金迷场合,再想想现在住地方,心里便起阵难言感觉。
周尽欢并不知道他在想什,打开房门后就把他让进来。而他在看到这比自家下人住还不如屋子时,那种难言感觉仿佛化为利刃,下就扎进心底。
周尽欢把被子放在木板搭成床榻上,匆匆收拾桌面上
霍恒把手里东西提提,笑道:“是来探病,你腰好些没?”
周尽欢手里抱着棉被,那棉被也是旧,边角还有点棉花漏没来得及补。眼下被霍恒看到,他只能尴尬笑:“好多,倒是您怎会知道住在这里?”
霍恒随口编个理由:“问你店里伙计。对,你脸上是什东西?”
他隔空指指周尽欢鼻子,周尽欢腾出只手摸下,表情更尴尬:“刚才在揉面做葱油饼,可能是不小心沾上。”
霍恒点着头:“正巧饿,不知道周老板愿不愿意招待顿?”
现在才停下来,也才有空去想周尽欢。
那天他没等到周尽欢醒来就走,虽然元明回来时候告诉他周尽欢已经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昨天他打个电话给日本那边同学,那位同学家里是开骨科诊所,他让对方帮忙问问周尽欢这种情况有没有西药能根治。
对方今天中午回电话给他,说具体还是要确诊过才知道。但如果要确诊,就要带着周尽欢去日本,这是不现实。霍恒只能从远东那边先入手,尽快找个时间再带周尽欢去看次。
不管怎说,周尽欢是因为救霍丞才摔伤,他们霍家不能置之不理。
周尽欢忙道:“家里简陋,吃东西也上不台面,不如请您出去吃。那天您帮忙还没道谢,也还没把看病钱给您。”
“不用那客气,其实是想吃葱油饼,周老板不会是对自己手艺没信心吧?”
他都这样说,周尽欢只能同意,带着他往楼梯那走去。
大杂院里住都是些穷苦人,所以院子,楼梯过道这些地方都堆满杂物。周尽欢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让霍恒当心脚下。
霍恒穿着笔挺西服,头发也梳丝不苟,刚走上二楼就被转角油漆桶蹭脏裤腿,沾块白油漆上去。他低头看眼,什都没说,反而提醒周尽欢也注意看路。
他望着那座钟楼,片刻后便穿上西装外套,去周尽欢家。
他已经开始接管家里生意,霍英年就给他配辆汽车。他自己能开,就没要司机。在快到周尽欢住地方时,他又想起两手空空过去不大好,于是拐到附近大龙凤饼店买几盒高档点心,又买广式烧鹅和两头腊鸭才过去。
他把车停在大杂院对面,刚跨进门槛就看到那人背影。
周尽欢正迎着余晖在收被子,洗旧棉服袖子上套着两个绿花袖套,在他侧过身来时候,霍恒还看到他鼻子上沾些白色粉状物。
霍恒朝他走过去,到近前他才察觉过来,惊讶道:“李先生?您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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