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抽
魂儿似
，走路都有点不太稳，蒋文邺开门让他坐进去，坐好后他就木讷盯着前方，许久才会眨
次眼睛。
霍恒跟着他们又开回去，这次周尽欢自己开门下车，只是在蒋文邺靠过来时候被他推开。
霍恒依旧停在远处拐角，熄火又熄
他放下杯子，又去看周尽欢。
从锣鼓声敲响开始，周尽欢就低头看戏台子，霍恒盯他个多小时他都没有换过姿势，甚至连蒋文邺说话他也没怎
搭理。
霍恒不爱听戏，刘云浮那堪比天籁嗓音到他耳朵里就跟催眠乐似。不过他看着台上人扮相，倒是想起以前看周尽欢唱戏时候。
周尽欢身段好，虽是男子，举手投足间却处处皆风情。台上唱戏时候宛转蛾眉，端是千娇百态倾倒众生，台下卸妆，又是眉眼俊俏后生，看到霍丞就会笑。那笑容霍恒看过两次，真像是碗能醉人甜酿。
以前霍恒看不懂周尽欢眼睛里藏是什，现在看着蒋文邺，他突然就懂。
进来时候大堂里已经坐满，连四周墙边都站不少人。带路跑堂恭敬把霍恒迎上二楼，掀开八号桌帘子请他落座，又问他想喝什茶，端瓜果盘来。
霍恒给赏钱，等跑堂离开后就往四周看去。二楼有十二个雅座，每个都用竹帘隔着。他望圈，在斜对面三号桌发现周尽欢和蒋文邺。
周尽欢帽檐压很低，似乎是担心被人认出来。蒋文邺就坦荡多，边剥花生吃边与他交谈着什。
霍恒并不解蒋文邺这个人，可蒋家他是知道。蒋文邺亲爹在南京从政，现在当家是蒋文邺大伯，他三个哥哥都在南京帮他爹，唯有他和姐姐留在北平，跟大伯家住。
至于蒋文邺和周尽欢关系，霍恒还没来得及打听。可看这两人相处就明白，蒋文邺八成是喜欢周尽欢。
蒋文邺看周尽欢眼神就很像周尽欢当年看着霍丞。
刘云浮是老戏骨，虽已过不惑之年，但唱功身段点没退。台上江南女子从情窦初开芳华唱到暮年，那腔悲痛情与爱被刘云浮唱出赚人热泪感慨。就算是霍恒这样不懂戏人，看到最后也移不开视线。
最后谢幕刘云浮上来两次，每次都换来座儿们擂鼓般喝彩。周尽欢依旧维持着低头姿势，他没有随着旁人鼓掌，也没有起身。他就像是被人点穴道样，安静看着刘云浮转身离开，看着空荡荡戏台。
直到楼二楼人都离席，他还坐在那不动。
霍恒不想被他发现，只能先步回到车里，等十几分钟后才看到蒋文邺扶着他出来。
不过他又觉得不对劲，如果真是喜欢话，为什周尽欢还会住在那种地方？
蒋家虽然不是做生意，但也是有丰厚家底。而且蒋文邺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又没留洋过，照理来说早就该成亲。
唯能解释通，就是蒋家人不待见周尽欢身世。
毕竟周尽欢跟霍丞有过段过去，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蒋文邺是高门大户少爷，就算他自己不介意，家里人怕也不会同意。
霍恒端起面前茶喝口，觉得这跑堂口中上好铁观音入口苦涩，根本没有甘醇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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