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不想睡在霍恒送
床上，但不得不说，这张软硬适中床和柔滑枕被还是给
他
夜好眠。第二天他破天荒睡到快中午，醒匆匆赶去店里，到晚上又连轴转去丽都俱乐部。
来时候外面有点小雨，维特见他头发淋湿，就让他去俱乐部后面休息间洗个澡，在他出来以后便给他指房间去服务。
他照着维特说去23号，越走越觉得不对，等到时候才发现这里客人全是黄皮肤黑头发中国人。
他又折回去，问维特这是怎
回事。维特正忙着手里两份大额酒水单子，没那多时间，就跟他说有两个人请假，让他先顶个晚上，明天再回洋人包房。
周尽欢听完脸色都变。
雅苑安顿好弟弟睡觉，便和周尽欢起去丽都俱乐部。
她在这陆陆续续唱两年，尽管没有大红大紫，还是有些捧场客人。所以提经理便答应，给周尽欢套衣服，让他先去换上。
周尽欢第次穿这种西式侍应服装，折腾许久才穿好出来。雅苑已经去化妆，经理把他交给个叫维特侍应。
来这里洋人不是自己会说中国话就是身边带着翻译，通常是不需要他们懂洋文。维特教他基本西洋礼仪，原以为他没那容易做标准，没想到练两次后他姿势就毫无偏差。维特很满意，又带他去熟悉各种酒水和小食，他也记得很快，半小时左右就都学完。
维特便跟经理提议让他今晚就跟包房试试。经理说可以，让维特把他带在身边，晚上跟三个包房服务。
他成角儿那几年里，基本上北平城有些头脸爱听戏都来听他唱过，这也是为什他那介意在这些场合碰到熟人缘故。如果对方曾经是捧他座儿，现在把他当空气也就罢。可要是反过来，像韩栋梁那样损他为乐，那可不就是丢饭碗又惹身腥吗？
他以自己还不熟悉为理由，希望维特可以让别人去。维特对他两手摊，说现在人人都忙，根本没空再去分配，让他坚持下。
而且维特以为他不想服务中国人包房是嫌小费少，就告诉他来丽都都是有钱人，不会差这点钱。
眼看着
开始时候周尽欢还有点拘束，总担心会碰到熟人，也担心这些洋人要是跟他说洋文，他答不上来该怎办。不过有维特在，不时提点帮忙下，这晚上都相安无事，而且在打烊换衣服时候，他看下口袋里小费，居然挣有百多块。
望着这些皱巴巴钱，周尽欢心情很复杂。如果他在这里做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改变目前生活窘况。但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轻轻松松就能挣钱事。从明晚开始，他便要独自去应付这些满脸绒毛大胡子洋人。
这种强装笑脸去迎人感觉实在是不好受，但只要想起霍恒下人是那看他，他就觉得没有退路。
夜里回去时候已经快三点，街道上冷清清，昏暗路灯只能照亮脚下点路，根本看不清远处。
他裹紧身上棉衣，找家做宵夜小吃店吃点东西，回到家里腰已经酸痛很厉害，他连烧水洗澡力气都没有，翻出以前用药膏贴块在腰椎上，就这躺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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