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信人家不会同她认真计较,不需要计较,她也从不过分争取什,她是小,柔软,驯良,像海蛞蝓样人。假如社会规则不太严厉,哪里都能容下这样自己吧,她原本想。可是实习以来,她遭受异样审视与自审视,又使她不能确定这点。
从这个位置往身后看去,库房里没有生气。那味道通过门缝隙弥漫进来,更浓郁。
在味道中,男同学前几天说过个她不当回事梦,此时想起来。而且她确定,刚才在被带走刻,男同学自己分明也重新记起那个梦来——
看来电路将永远坏下去,那晚男同学照旧睡在寝室外面,似乎刚合上眼睛,走廊上震动,有人招呼他开会。他想现在开什会,懵懂地蜷腿坐起来。身边弟兄们全闭着眼睛,也从各自席子上坐起来,他看到仿佛他们心里默数二三,而后同时把眼睛睁到最大,人人眼中放出两条乳白色光柱,两条互不平行,各有独立意志地指向不同方向。大家缓缓起身,以杂乱光柱照路,就往走廊尽头走,会议室在那儿。男同学知道这是梦,在梦里他来到实习公司,在梦里他将和职员们开大会。
职员数量原来很多呢,除同层楼,从楼上也陆续走下来些,都从他身边经过。他几乎是最后个进入会议室,先来人已经围坐在会议桌周边,后来人站在他们身后,靠近门桌子这边没有坐人或站人,因此当他走进去,他被孤立在所有人之外,同时处于所有人视线焦点。
他逆着光芒,顺时针环视他们,认出来,都是曾在各间办公室里见过职员,男女,资深年轻。看到行政职员,他表情像是笑到半静止,和别人不同,他脸前是光秃秃,但突然他示威般拧亮眼里光柱,它们特别长而且特别亮,原来是他向收敛起来。又见到个人,那是曾叫自己去丢纸戴眼镜职员,他光柱被眼镜片拦成两截。再见到个人,身形很瘦,很单薄,他感觉见过,梦中想,是第天来时在走廊上观察自己前辈,他竟然早已被他们同化,成为他们员,也许是日日坐在昏暗办公室里得到很好掩饰,此时他站在众人当中就比较出来,他光柱是短和微弱。
判决开始。男同学知道是判决,是因为有个人以某种方式宣布,不是语言,而是别种什方式,总之使他知道,大会主题正是对自己进行判决。职员们轮流以那种非语言方式表态:没用,没用,没用。他们说。行政职员说。眼镜职员说。前辈也这样说。大家目光轮转在表态职员身上。全员表态完毕。他们彼此碰碰目光,样子像在自由交流,大量光柱乱舞到他头晕。不等多久,会议主持人当庭宣布:这个人没有用!刹那间,所有目光调整角度,再次全部射向男同学。男同学心道大事不好,他很想说,再认真判下啊,可是发不出声音。和审判体化处决说来就来,目光集体烧灼他,他立即嗅到自己被烧焦气味,身体瓦解成无数黑色颗粒,候在会议室外阵风刮进来,将他残忍地搅散,卷到门外。
男同学回到席子上,摸,身体完整,耳中听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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