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末日兜风（2 / 5）

男乘客，这位样貌干净中年人，坐定后皱眉思索，回答不上来。显然刚才他那样走着，走既是形式，也是内容，只是单纯“走走”，走到哪里天地崩塌便算数，突然间问他具体去哪里，他就愣住。

于是司机改口问，“兜兜？”

男乘客回过神来说，“好，兜兜。”他不追问，为什这时路上有辆计程车，什人在世界末日还开计程车，并自顾自打开计价器，好像他会给钱样，这时收到钱有什用呢。他从两个座椅之间看着计价器上红色数字，它们以从前社会正常运行时标准跳动着。他不问，因为就像他自己离开隐秘住处，冒着被袭击风险，到外面

是经典力量！”司机通过后视镜对男乘客笑笑，他有张使人舒心圆脸。男乘客友善地点头同意，他又吃很小块薯片。随着袋子瘪下去，他们吃起小如指甲盖残渣，而这也成属于最后刻非常美好回忆。

今天是世界末日，现在是世界末日下午。

几十年前，科学家观测到颗直径500公里小行星正飞向太阳系，精确目标是地球，它是46亿年历史中地球最大以及最后访客。当它来做客时，撞击速度将高达20公里/秒，瞬间就会令地球部分蒸发掉，部分变成碎片浪迹太空，最后剩下未肢解部分则从地壳到地幔全部被烤焦，所有生命将死个精光。

在全世界范围内发布这则小行星撞地球新闻，史称末日预告。

消息落地，人们绝望感登时引发剧烈动荡。到处都是迟到、失踪、欺诈、毁约、,bao食、酗酒、自残、z.sha、**、掳掠。道德和法律，两条约束人锁链不存在。往往不知道具体原因，街头就发生大型械斗，把正巧路过人变成野兽，“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星球搞得人莫名其妙”“不如现在先动手”，在怒火催动下，连次架也没打过身心孱弱人也咬紧牙齿握住拳头主动扑进格斗圈，出来时肢体不全，或再也出不来。

人们死去。由于没人工作，经济也遭到重创而至死亡。文化也死亡。体育也死亡。切都完，地球先于小行星到来进入濒死状态。死亡发生得太多，局面反倒相对稳定下来，从这时起，幸存人们定神想，不约而同地开始可笑迁徙，他们花费很大代价，往某个经纬度聚集，在那儿深挖防空洞，因为那儿距离小行星撞击点最远，大概可以晚死半天。

今天早晨，小行星如约逼近地球，湖泊和海洋潮汐紊乱。今天真是世界末日，下午地球就会毁灭。

在此地，离撞击点很近因而半天不见条人影城市中，稍早时候，男乘客先上计程车。当时他看似无所谓地在路上走，他还不到驼背年龄，却过早地弯下身体，有衰老迹象，样子是无力、柔和，像正要穿越废墟去买快餐，顺便再来份午报。他和到处流窜末日狂徒形象很不样，后者从阴暗地方冒出来，条街挨条街、栋房子挨栋房子搜寻幸存者，进行抢夺和杀戮，狭路相逢时则彼此残杀。

计程车司机在看到他那刻按响喇叭。他听到，回身招招手，之后坐上计程车后座。

“去哪里？”司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