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合着酒起咽进胃里,也说不清是什滋味。
陈驰直接低下头,抹把眼睛。
在AXE当队长这几年,多亏陈延对他无底线信任和扶持,他们走过最难时光,是最默契搭档。
本以为还可以并肩作战几年,但陈延却因为伤病,
郁晏拍拍陈延肩膀,跟他碰下杯:“以后也经常出来玩。”
陈延笑:“嗯,以后直播间你们也常来,能当半个主持,采访你们心路历程。”
郁晏哼笑:“肉麻死,才不去。”
在场选手,很多都年纪不小,二十三有几个,今年不退明年也该退,他们看到陈延,就仿佛看到自己不远未来,心中酸涩,实在说不出什活跃气氛话,只能个劲儿喝闷酒。
言易冰更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打到哪天。
他面前,是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泳池水,晶莹剔透蓝色夜灯照射着,水花像水晶块样跳跃起来,再没入池中。
池中央,是仓皇无措小小浪花。
陈延笑笑,朝他举起杯,淡淡说两个字:“兄弟。”
其实他知道,这是不可能。
他不会再投入到如此废寝忘食练习中,也不会厚着脸皮要这些朋友陪他打网游。
VIP套间赠送无限畅饮酒水饮料,到晚上,他们人杯鸡尾酒,在泳池边桌子上,边喝边聊天。
星空涛涛,璀璨而盛大白色光点高悬在头顶,沉沉云色穿行,半遮半掩。
耳边是风卷海浪拍打船舱声音,深蓝浪花不知疲倦冲刷着玻璃窗,汹涌而上,再仓皇落下。
和着夜风,陈延抿口酒,**液体滚进胃里,爽快又刺激。
他面色微醺,被风吹得挣不开眼,笑笑道:“下次,就不能和你们起打比赛。”
退役这个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更刺耳,因为他几乎每年都活在外界对他退役时间讨论里。
他已经在这行八年,虽然他妈总期盼他退役之后去读书,但读书对他来说已经是八年前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
陈延站起身来,举着杯,郑重其事对所有东倒西歪职业选手说:“能认识你们大家,真好,虽然之前几年,们是竞争对手,互相算计,喷垃圾话,但心里,把你们当成亲哥们儿,不舍得啊。”
陈延说罢,眼圈红。
他努力吸下鼻子,仰头,干整整杯。
这就是自然规律,有人离开,有人进来,所以电竞事业才能繁荣昌盛,永不落幕。
退役,总是伴随着唏嘘与伤感。
深夜风大,其他游客都已经回室内,只有他们还在露天泳池呆着,吹着冷风,喝着冷酒。
谁都不愿意离开,昏暗灯光下,寂静夜色里,更容易隐藏情绪。
毕竟这次是庆祝陈延退役,而不是怜悯。
这是他第次喝酒喝得这畅快,没有丝负担,不需要担心宿醉对神经末梢影响,不需要害怕反应力变慢。
他已经退出那个熟悉又紧张事业,他自由,却孤独着。
言易冰懒洋洋靠在沙发角,右手手肘支撑着小半身重量,他条腿抬起来,搭在椅子背,轻轻晃荡着。
“瞎说什呢,随时起排啊。”
他说罢,情绪不明猛喝口酒,眉头紧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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