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去请年假,老板以为生病,说:“Jenny,你看上去很累,是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当然累,两个月里天天失眠,黑暗中凝神看姜铭瑄侧影就能看三个小时,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个月前,他让退掉房子,搬进他家,距离诊所步行十几分钟,但那里已经是好学区。
两层楼小house,前后都有不大不小院子,前院篱笆上种层层叠叠玫红
已经打听过,姜医生在国内长大,后来才来美国读MD。
姜医生还是戴着口罩,看不出模样,只觉个子中等,身上股让人安心消毒水味。听诊器从胸口伸进去时,们都略微尴尬,他明明对准腹部,却听到自己心跳声。姜医生说带点南方口音普通话,问:“如果痛程度是从0到10,你觉得自己是多少?”
想想,说:“4吧……特别饿和特别饱时候是7。”
他点点头,低下来看手里血检和尿检化验单,眼睫毛投下阴影:“没什事,慢性胃炎,给你开点药,你有没有保险?没有话,也可以去法拉盛买点中国药,便宜很多。”
感动起来,又有点骄傲地说:“有,有保险。”
开处方时终于看到他脸,也就是斯斯文文医生模样。嘴角有块旧年伤疤,不怎年轻,只是看过去让人放心,好像忍不住见他,就主动展示自己心肝脾肺,汇报日三餐。他双手光秃秃,指甲几乎剪进肉里,没有戒指,想起上个月倒垃圾,听楼下两个中年妇女私语,“姜医生到底有没有对象,这好条件怎四十多还不结婚?”,“没见过,欸,你说,他是不是gay?”,“Gay也该结婚啊,纽约又不是不能结……要不们给他介绍个男朋友?”,“但姜医生是基督徒,每周都去教堂做礼拜。”,“那又怎样,除耶稣基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罪,同性恋罪不比们来得大。”后面就开始讲经,扔掉垃圾袋,回到房间才笑出声。
姜医生看起来不需要男朋友。诊所内空调开得很低,三个护士都穿薄毛衣,听诊器四处游动时,却知道他手心有汗,在两个人都没法看见空间里,升起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暧昧。出诊所时又看到那只猫,纱布不知道掉在哪里,它肚皮还是带伤,圆滚滚蹲在门边,耐心等待姜医生前来照顾。夏日有种不容置疑热情,诊所前院子长各色野生莓子,摘几颗逗猫,它啪地用爪子压碎,红红紫紫汁液渗进水泥地面,像不可能洗去血迹。
吃颗淡红覆盆子,咬破那刻酸雾弥漫,连猫都眯上眼。想,没有关系,下次来时候,它就彻底熟,可以摘篮子,做成果酱,送给姜医生。
十月底,纽约喘不过气地下雨,五十三大道覆满红叶,这种时节,连艾姆赫斯特都美得惊心,们打算去旅行。
诊所不能离开太久,姜铭瑄说:“要不……们就去去普林斯顿?那边秋天倒是真美。”商量语气,他就是这样人,明知道任何事情都会说“好”,但还是规规矩矩和商量:要不们周末去看《歌剧魅影》?要不晚上吃越南牛肉粉?要不你少喝点咖啡,你不是胃不好?要不你今天穿那条?任何事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