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放下黄油刀，他涂得太多，让面包看起来难以下咽。三十万，他想，当然也不算
个太大
数字，大概是叶萧萧以前年半收入，现在对比银行里存款，则根本不算什
。但叶萧萧并没有提前让他知道这件事，大概就像她没有要求自己请假陪她产检，“不需要，当然不需要”。
他几口吃下面包，又试图用咖啡压住满口黄油味，再走进卧室换衣服，声音从卧室里不确切地传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钱也都在你那里，跟
没关系。”
他出来看见叶萧萧眼睛，混杂
鄙夷、挫败和不可置信，她说：“你什意思？你想要还你钱？你也看到，那笔钱年后才能动，要不这样，给你写张欠条，再拿去公证怎样？”
段飞想说“好”，但他只听见自己高昂却软弱声音：“你说什啊，你想到哪里去？得上班，你产检完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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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得绝症，你能次拿到三十万”，她对段飞说。但现在他们孩子可以从私立幼儿园路上到私立高中，她早就查过资料，附近两公里内就有所私立学校，英语教学，接口美国ACT和SAT。“孩子应该去美国读书，但也不能太早，太早怕叛逆期出事，十八岁正好，你说是不是？”她说。
段飞打个哈欠，关掉床头灯，含含混混地说：“你说是就是吧，都听你。”
第二天叶萧萧和段飞同时起床，她今天产检，段飞也问过需不需要他请假，叶萧萧轻快地说：“不需要，当然不需要，你去也就是在门诊室门口站着刷手机，都是孕妇，男人们根本没地方坐。”
段飞没有客气，他也觉得不需要。他渐渐发现，叶萧萧生活任何层面都不需要他参与，性生活也许是需要，但他们有段时间没有性生活，“虽然已经过三个月，但还是不大放心”，她说。段飞对此没有意见，性这件事变得不再重要，他甚至无须偷偷手*，欲望在次奇异爆发后，又奇异地消退，想到有无穷无尽时间在前面，他对任何事都不再着急。
他早餐照例是烤面包和胶囊咖啡，叶萧萧则昨晚就做好豆浆，她以前赶稿时咖啡瘾很大，但现在周只准自己喝两杯。豆浆滚烫，配坚果、酸奶和三种水果，她只准备人分量，正用酸奶搅拌水果，段飞坐下来，先深深喝口黑咖啡。
叶萧萧直没有接电话。段飞晚上十点从公司开车回家，他绕开五环，在导航中寻找到条小路，穿过几个堆满垃圾村庄，又经过大片薰衣草田后，不知怎走到河边。那几日有淡淡轻霾，河上弥漫着不辨成分雾气，前后都有想省掉十块钱高速费大货车，打血红双闪，他想停下来抽支烟，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就这样被前后紧逼，
“今天产检完，还是去私立医院建个档。”叶萧萧说。
“为什？不是都说公立医院医术好？”
“公立医院环境太差，医生流水线作业，个人最多能分到三分钟，私立看得仔细点。是怀孕，也不是生什病，只要没有太大问题，不需要什医术。”
“那你选好没有？这附近有靠谱私立医院？”
“有家据说特别好，已经预约，产检加上顺产套餐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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